“还是周家以为的是,我对你下了迷魂药,才会跟我结婚?”
对于他们现在关系而言,过于越界的两句话,成功让周故渊脸色变得难看。
眉头微蹙,停下脚步看她。
四月初的天昼短夜长,六点天已经黑了。
花园朦胧的灯光罩在她脸上,精致妆容和修身礼服,放大了她的优点。
明亮的眼睛里,是不常见的笑意。
尽管那笑容更多是试探和挑衅。
他从来不认为谢知时是个软柿子,柔韧揉捏。
相反的,谢知时骨子里的倔强,是她身上最锋利的武器。
不然怎么能从陈开杰那里全身而退。
“你很开心?”
“是。”
谢知时坦然承认了自己的心情还不错,微微弯了下唇角,看着周故渊。
她不知道周故渊具体做了什么,但陈开杰打电话找她麻烦的原因,一定是周故渊。
陈开杰拿身份威胁她的时候,一定想不到有一天自己会被人掐住脖子。
那是陈开杰应得的。
但她今天想明白了一件事,或许当初还是太轻易放过陈开杰了。
有的事,得自己来做才能解气。
周故渊从谢知时身上感觉到了久违的生命力,不再死气沉沉。
鲜活,明亮。
像是他在高中第一次见到谢知时。
谢知时站在田径场的主席台,高高在上,话筒架在她面前。
九月的荔城天气变得凉快,新生入学,学生代表发言。
扎着马尾的谢知时脸上没有怯场,更不存在紧张,脱稿进行了新生致辞。
意气风发、神采飞扬,尽管表情不大,那眼睛亮得好像嵌着一片星光。
眸光微动,周故渊从回忆中抽身,牵着她朝主屋走。
“以后不要搭理程京时,他脑子不好。”
谢知时微怔,表情从惊讶到错愕,然后沉默跟着他。
程京时说,周故渊有病,她要多担待。
周故渊说程京时脑子不好,让她少接触。
该不该说,这对表兄弟看得出来是亲的。
“说我坏话,我听到了。”程京时走过来,目光落在他们握着的手上。
“姨夫不会被你气得进医院吧?”
周故渊挑眉,“那我应该请一支乐队,敲锣打鼓送他一程。”
程京时笑起来,“不如我来安排,当给你的新婚贺礼。”
肆无忌惮地说着外人眼中大不敬的话,眼里的轻蔑和不屑,仿佛在讨论垃圾。
不可回收的那一类垃圾。
该被扔进焚化炉,从此消失。
谢知时听着,表情不变,也不放在心上。
周故渊母亲的去世,大概率跟他父亲有关。
有多少关系,那就不得而知。
走进主屋,不意外看到客厅坐着的周则城和李卉夫妻。
周则城看到他们,只是愣了下,然后继续跟身边人说话。
反倒是李卉,朝他们笑了一下,站了起来。
李卉说:“故渊回来了,这就是小谢吧?”
“先坐一下,大概还有半个小时开饭。”
周故渊和程京时并不接话,谢知时也只是颔首,并未接话。
无人打理的李卉,变得尴尬。
只可惜,周家人对她也不满意,认为周则城娶她太鲁莽,得罪了老爷子不说,还丢了实权。
逍遥了没几年,就被周故渊夺权。
搞得现在周家上上下下都不好过,年底分红直接看了三分之二。
老宅客厅很大,容下二十几个人也绰绰有余。
周故渊牵着她坐下,程京时在他们旁边坐下。
在场的人里,有老有少,各个年龄层的都有,最大比周则城还年长,最小看着还没到入学年纪。
周故渊两手交握在身前,身体放松往后靠,看向在座的人。
“前一阵太忙,很久没参加家宴,今天来主要是想通知大家一件事。”
周则城看到谢知时后,就知道周故渊是来做什么。
太忙?
忙着怎么从他手里抢走金盛银行,那当然忙。
还很久没参加,是完全没参加过。
冷哼一声,完全不打算听周故渊说什么。
李卉和他儿子周明昭,两人坐在周则城身边,不吭声也不作怪,努力降低存在感。
“上周我和知时领了证,她是我太太,所以避免以后有什么误会,带她来见一下诸位。”
周故渊偏过头看着谢知时,眼里温柔,很容易令人陷进去,“我不希望从周家内部传出什么不好的话,毕竟——”
“我护短。”
周故渊薄唇轻动,在众人的期待中,说了三个字。
周家的人大为震惊,他们以为周故渊和谢知时结婚不过是贪玩,年少时的喜欢不值钱,说不定过不了多久就离婚了。
现在看来,他们的情报有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