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楠月单手托着脸颊看她,“行行行,你现在的样子,我可不跟你抢了。”
“你也开我玩笑?”
谢知时叫来服务员,要了菜单,“这是刚拿到的兼职工资,第一个请的人是周故渊,第二个就是你了。”
“哈?我在你心里的地位已经退居二线了?”
盛楠月瞥她一眼,“想不到,短短的几个月,你就变心了。”
服务员听她们俩说话,一开始还很震惊,后来才反应过来是在开玩笑。
两个人吃不了太多,还好这家菜分量算少。
她们点完单后,服务员送来小菜,就没再过来。
没了外人,盛楠月眼里立即有了八卦的眼神,恨不得刨根问底,弄个明白。
之前周故渊找到她的时候她就在想,这一次肯定不会错了。
这个世界上,除了父母和家人之外,应该不会有人会甘心做冤大头,收拾烂摊子。
更何况,连家人都有例外。
周故渊收拾的可不是一般烂摊子,是谢铭留下来的那一堆账。
“你们俩现在算是真的修成正果了吧?”
盛楠月表情带着点试探地问。
这家餐厅是上个月才开张的,生意不错,短短一个月就爬上了荔城本地打卡店前列。
服务好,菜品好,哪怕价格贵一点,也可以接受。
谢知时约盛楠月在这里见,才意识到过去她再努力也没办法轻松踏入这种算不上高消费的店。
听到盛楠月的话,她抬眼看去,没有第一时间说话。
明明一句话没有说,但又好像说了很多。
短短三个月的时间,谢知时身上的变化显而易见。
浑身上下紧绷的感觉消失不见,眼里的疲惫褪去,变得明亮、鲜活。
不得不说,当人的心理负担歇下后,整个人都变得轻盈,不止是眼神上的,还有外表上的。
肉眼可见的状态好。
之前看上去漂亮,但始终像漂亮的危楼。
谢知时托着脸看她,“应该是,他很好,我现在感觉也很好,未来大概率也会很好。”
她对于婚姻的幻想,来自于幼年时的父母。
后来对于婚姻的幻灭,也来自于父母。
一直到周故渊提出结婚。
完全不符合幼年幻想,也不符合她所见到的婚姻状态,但她没有过多犹豫,答应了。
其实有一刻是庆幸的。
庆幸对方是自己了解的周故渊。
哪怕分开六年,她也相信这个人不是坏人。
比起相信那些只有一面之缘,或者短暂相处的人伸出援手,协议结婚,不如相信周故渊。
“知知,你知不知道你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睛里在发光。”
盛楠月的惊讶和高兴溢于言表。
不为别的,单纯为了谢知时高兴。
眼前的谢知时穿着打扮都和以前没什么差别,就是基础款和披发,甚至连妆容都没有。
但浑身上下的淡漠和疏离都消失了,没了距离感,变得明媚起来。
谢知时一直都是好看的,客观存在的好看。
五官精致又漂亮,比例点到为止,不会显得线条生硬。
偏偏往常不管是眼神还是气质,都过于淡漠,显得不近人情,又因为眼睛生出几分明艳。
“有这么夸张吗?”谢知时不否认,她和周故渊步入正轨后,终于彻底摒弃掉了过往的负面情绪。
人一旦陷入情绪的陷阱里,很容易成为消极的俘虏。
因家庭和工作上的不公,生出的怨怼就像是一口深渊,吞噬着所有向上爬的力量。
黑暗,令人畏惧又令人心安。
矛盾的世界里,只能原地徘徊。
谢知时咬着习惯,往外面的街道看去。
大约是夏天的午后,街道行人很多,树影一片片落在他们身上,又重新回到地面,整个画面像幅油画。
又看到了穿着校服的学生,不由暗暗惊讶,这个时间不应该是上课时间吗?
逃课也未免太嚣张了。
“周故渊对你很好吧?你们俩真是,白白浪费了大好青春,想一想,七年时间啊,还好没有错过。”
盛楠月感慨说:“你都不知道,听到你说他来找你的时候,我就想问你,你们俩当年是不是背着我告白了,但你又说没有。”
“真没有。”
“我是信了没有,不然能错过这么久?”
盛楠月看着菜上来,双手合十,一脸幸福,“真羡慕你们,不过感觉也挺累的,周家算是豪门了吧?压力肯定很大。”
豪门?
谢知时乍一听到这个词,愣了愣才反应过来。
她对周家都没什么印象,只见过周则城两次,周家人一次。
反倒是周老爷子见得多,主要是老人家想见他们,周故渊没拒绝,她也不好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