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不一样,臣满心欢喜回来想见臣的夫郎,结果却被夫郎怀疑人品。”
“我,我没有怀疑你的人品!”萧星牧反驳。
“可殿下怀疑臣养了外室,在臣心中殿下就是在怀疑臣的人品,臣若是真心喜爱一人,自然不会委屈他当个遭人唾弃的外室,若是臣有心爱之人,自然是将他捧在掌心,细心呵护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他是臣的夫郎。”温照白语气认真道。
萧星牧神情一怔,而后抬头,格外认真地问道:“那,我是你心爱之人吗?”
温照白闻言轻笑一声,倾身下压,两人四目相对,他听见她道:“不然呢?殿下是不是对自己的魅力太没有自信了。”
萧星牧眼睫微颤,他的魅力……吗?
他心中茫然,手指揪着身下的床单,心脏跳得既快又乱。
“殿下,臣心悦于您。”
“……”
闻言,萧星牧彻底失了方寸,眼中无措又惊慌,却又雾蒙蒙地,仿若下一秒便能落下泪来。
下一瞬,暖意席卷他周身,原来是又被温照白拥进了怀中。
她的怀抱温暖柔和,带着淡淡的清香,将他心中的慌乱自卑全然掩埋,只余下淡淡的幸福在心底荡开。
原来他也被人真心喜爱着。
眼角的泪终是决了堤。
第35章
温照白见萧星牧忽然眼眶一红, 接着泪水便大颗大颗地落了下来。
她忙轻声哄道:“怎么了,是臣打疼了?”
萧星牧摇摇头, 只将自己埋进她怀中, 泪水打湿了她的前襟。
温照白一愣,心尖漫起一阵隐隐刺痛。
萧星牧生父只是先帝宫中一名侍子,先帝醉酒后临幸了侍子, 才有了当今的女皇陛下。
侍子因此被封为常在,三年后又有了萧星牧。
生下萧星牧后第二年,常在因病离世, 萧星牧被记到了林淑君名下, 搬进了栖玉宫。
萧星牧生父地位低下, 他又是个男子, 在宫中日子自然不好过, 甚至女皇陛下年幼时据说也过得很苦。
温照白先前从温凝钰口中听闻这宫中秘辛时,只把它当故事听听,可此时抱着怀中的人,感受着他的热泪烫在胸口时,才后知后觉地感受到了心疼。
在她未曾参与那些岁月之中,她几乎无法想象,萧星牧该过得多苦。
还有之前他的病, 应该也是在那些年患上的。
念及这些,她想了想问:“殿下可否告诉臣,您之前所说的不治之症又是怎么回事?”
怀中的人身子一僵, 蹭了蹭她的颈窝, 不答。
“殿下, 臣只是想更加了解您, 并无他意。”她又道。
萧星牧沉默许久, 才将事情缓缓说出口。
萧星牧从小便聪明机灵,虽然先帝并不喜爱他,但作为皇家子嗣,他仍拥有进学的资格。
他在学堂表现优秀,很受夫女们喜欢,夫女便时常当着众人面夸他。
一次两次便罢了,次数一多,那些得宠的皇子皇女们便对他心生嫉恨。
萧星牧在宫中孤立无援,当时的萧星和也还是只个自身难保的小皇女。
尽管萧星牧记在了林淑君名下,但林淑君自己早就育有一子,对萧星牧从来便是视而不见。
因此在知道那些皇子皇女们对萧星牧做了什么后,林淑君也只当不知道,熟视无睹。
长久下来,萧星牧学会了藏拙,也学会了装笨。
但有些时候,并不是他隐忍便会有好结果的。
那些皇子们早就将欺辱他当成了一种乐趣,只要四处无旁人,便会逮着萧星牧欺负。
直到有一日,不知是谁起的头,提出将萧星牧关进冷宫中去。
那日下学后,他们将苏木扣在学堂,以苏木为饵将萧星牧引到荒僻的冷宫,随后将宫门锁死,把幼小的萧星牧一个人留在了冰冷黑暗的冷宫里面。
萧星牧在里面呆了一天两夜,直到萧星和发现弟弟不见了求到当时的女皇面前,那些人才战战兢兢地交代了萧星牧的所在。
萧星和找到他的时候,他已经昏迷不醒,高烧到人事不知,差点救不回来。
没有人知道,年仅十岁的萧星牧是怎样一个人在冷宫中过完那一天两夜的。
萧星牧自那以后大病一场,病好后夜里一旦合眼便开始做噩梦。
连续做了大半个月噩梦,他便开始无法入睡,好不容易睡过去,没过一会儿便会被噩梦惊醒。
他没有办法再继续上学,只因一到课堂便忍不住犯困,困了又被惊醒。
其他人包括萧星和都不知道他患上了不寐之症,只以为他是被吓得身体虚弱,没有精力听课。
萧星牧体谅萧星和在宫中难过,也没有将这件事跟她说过。
熬了八年时间,他不再会被梦惊醒,只是再也无法真正地陷入熟睡,偶尔入睡,也只是浅眠,平常人习以为常地酣睡,是他难以企及的奢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