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皱着眉,忍不住翻过身,将手放在后背,轻轻抓挠。
“还是痒?”
身后传来一声温柔和缓的嗓音,他的手指颤了颤,没有应声。
随后便听到身后人带了些软意的声音:“殿下可要臣去将苏木唤进来?”
“……麻烦了。”萧星牧脸色依旧淡淡,只是耳后慢慢窜上一抹绯红。
“殿下躺着休息吧,臣去找苏木。”
“……多谢。”
温照白没有回应,只是打开门将苏木唤进来,自己则是坐在外室的木凳上,等苏木替萧星牧上完药后出来,她才进到内室掀开被褥躺下。
一夜无梦。
第二日,温照白起来时,萧星牧依旧未醒。
她侧头看了看,发现他脸上的红点仍未全消,红点边缘像是掺多了水的红色墨汁,沾到白纸后边缘晕染开,蔓延出一片红洇,在白皙的脸颊上显得格外触目惊心。
她微微皱眉,轻手轻脚掀开被褥下床,就见苏木等人闻声推开门走了进来。
见起床的是她,苏木低声问道:“驸马,帝卿可起了?”
“尚未。”
“可,今日要进宫。”苏木皱着眉头,小声道。
温照白这才想起,大夏朝帝卿出嫁第四日,需要进宫拜见女皇和君后,答谢君恩。
于是她对苏木道:“时辰还早,让帝卿再睡会儿吧,过半个时辰再叫他。”
苏木低垂着眉眼应道:“是。”
又领着众人退了下去。
温照白洗漱完从屏风后出来,就见萧星牧正伸手挠着脸上的红点。
脑子还未反应过来,她的手已经握住了萧星牧的手腕。
对上他茫然望过来的一对狐狸眸,她愣了愣,而后道:“不要挠,会留疤。”
“嗯?”萧星牧眸中闪过一丝迷茫,一双眸子水蒙蒙的望着她。
温照白不自觉心头便软了些,道:“若是实在痒臣可以再给殿下涂点药膏,不要用手挠。”
“哦,好~”他眨眨眼,神情显然还未从熟睡状态中完全清醒过来。
温照白心中觉得有些可爱,温声道:“时辰还早,殿下可还要睡会儿?”
“要~”说完萧星牧便翻了个身,面向床外侧,再度睡了过去。
而他的手,还握在温照白手中。
她轻轻松手,就见他手指下意识就伸向了脸侧,在脖颈处抓挠。
叹了口气,她又从旁边小桌上拿起昨夜未用完的药膏,用手指挖了一点。
一手拉开他放在颈侧的手,一手将药膏涂抹上去,动作温柔细致。
药膏清凉,落在皮肤上冷得萧星牧颤了颤,温照白的手指也跟着一顿。
她以为他要醒来,却见他只是伸手扯住了她的衣袖,许是觉得她的手指带着凉意很舒适,又将她的手往自己脖颈上按了按,便睡了过去。
连温照白自己都未曾发觉,她此时脸上的笑意带上了几多温柔。
上完药后又让萧星牧睡了小半个时辰,温照白便将他叫了起来。
萧星牧有些不耐,挥开她的手:“莫吵!”
温照白无奈:“殿下,今日要进宫。”
“进宫与我有什么关系?”萧星牧闭着眼答道。
“进宫需要殿下同臣一起。”温照白回道。
她的语气太温柔,根本叫不醒一个睡意深深的人,萧星牧只觉得蚊子在耳旁嗡了两声,便再次睡了过去。
但无论如何,他都是要起来的。
温照白笑了笑,将他从床上挖了起来。
萧星牧下意识伸手推开她,闭着眸斥道:“放肆!”
温照白握着他的手腕,掀开他身上的被褥,笑着道:“帝卿,冒犯了。”
萧星牧根本不知道她在说什么,被她拉起来后便顺着这个动作,整个人朝前面倒去,正好扑在了温照白胸口。
!
温照白生生愣在原地,久久没有反应。
直到苏木见时辰不早,站在门外喊道:“帝卿,驸马,时辰不早了,您们可起来了?”她才恍然回神。
但不知为何,她没有第一时间推开萧星牧,而是就着这个姿势,迟迟未动。
心中止不住地想:萧星牧身上为何这般柔软,软软的一团陷在她怀里,好像挤在了她的心上,软软的。
“帝卿?”
“嗯?”
“臣给您穿衣可好?”
……
没有回答。
她便当做默许了,拿过一旁苏木准备好的宫服,往萧星牧身上套。
没睡醒的萧星牧格外乖巧,脑袋搁在温照白肩上,任由她给自己穿衣服。
昨夜因为过敏,他睡得晚,因此早上格外困倦,再加上这几日一直和温照白同吃同睡,已经习惯了她的气息,这才没有防备。
若是平日有人这般亲近他,他早就惊醒了。
温照白将外衫彻底套在萧星牧身上时,他也终于清醒过来了,在温照白肩头蹭了蹭后,哑声问:“你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