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多谢。”
“方才您已经说过了。”
“能让千俞迷途知返,再如何谢都不为过。”
温照白闻言,压下眸中笑意,认真道:“千俞本身便很好,真诚良善,这些品质亦非常珍贵。”
林千霜看向一旁穿着鲜亮的妹妹,笑了笑,没有说话。
*
温府。
温照白走了没多久萧星牧就醒了,醒来了也没出门走动,只是躺在软塌上闭目养神。
林家大女一大早就上小倌馆抓人也被不少人看到,此时已经传得沸沸扬扬,连苏木都听说了。
此时他正站在萧星牧身侧,喋喋不休地抱怨着:“殿下,我就说那温照白不是什么好女子,这才新婚头一天,就去了小倌馆。听说她那好友还喜欢上了一个小倌馆的男子,哭着闹着要娶那男子为夫,真是!”
苏木跺了跺脚,没有说下去。
萧星牧闻言,脑海中却忽然想起昨日,温照白将自己的盖头挑开后,那双沉静温和的眸子。
后来她同他说话时,都是轻声细语,话语间温柔关怀,体贴备至。
她真的是苏木说的那样吗?
那她对其他男子也是这样?
不知怎的,萧星牧本来因为睡了一场好觉而舒畅起来的情绪,顿时像被人重新用棉花堵上了,有些气闷。
第6章
温照白从外面回府,已经快到晚膳时间。
平常温照白与长姐温凝钰都是在自己院子用膳,但今日是温照白大婚第一天,按温家的规矩,是要一家子一起用一顿晚宴,认认亲戚的,免得日后出去了,自家人都还不认识。
温照白回到自己的院子里,就见萧星牧仍倚在软塌上,看这模样,一下午也没动过。
见她入内,撩开眼皮看了她一眼,又合上了眸子。
温照白道了声“帝卿安好”,便转身进了内室,换了身衣裳。
身上的衣裳在花红柳绿之地走过一遭,染上了不少甜腻的香味,有些刺鼻。
等她洗漱好出来,就见萧星牧仍是原来的姿势,斜斜地靠在软塌上,像是睡过去了,又像只是假寐。
想了想,她还是道:“帝卿,今日有个家宴,您有时间吗?”
“什么家宴?”
他没有听说过。
“是温家的传统,新夫入门第一天,全家一同吃顿饭,认认人。”
既然温照白这么说了,那必然是不可缺席的宴席,萧星牧也没有仗着身份为自己改变规矩的想法。
即使心中觉得麻烦,仍颔首应道:“知道了。”
说完他闭着眼,习以为常地朝一旁伸出了手。
手指修长纤细,如同油纸伞的根节,节节分明。
温照白怔愣一瞬,便伸手握住了他的手指。
指节冰凉,仿若白玉。
温照白掌心带着细小的茧子,萧星牧察觉到触觉有些不对,猛然睁眼,同时试图将手缩回,但是他力气比不上常年拿刻刀的温照白,自然没有缩成。
“苏木呢?”他问。
“苏木?你的那个侍子?”
“嗯。”
“方才我进来,他便退下去了。”
闻言,萧星牧抿抿唇,看向两人交握的手指。
温照白见状,收回手:“方才见殿下伸手,臣以为是需要人扶,不是吗?”
萧星牧看了她一眼,不想回答。
他方才是以为苏木仍站在旁边才会伸手的,哪想到苏木竟已经离开了。
罢了,他们已是妻夫,牵一下手也不会掉一块肉。
想着他便起身进了内室,准备换身衣服去用膳。
方才温照白话说得明白,待会儿他是要去见温家一大家子人的,总不好失了体面。
他原以为今日不用出门,只穿了一件杏黄色的丝质长袍,外面罩着一件同色系的褙子。
舒适归舒适,却不适宜见客。
既然要出院门见长辈,自然不能穿得这般随意。
他懒得在衣着上费神,张唇便将苏木唤了进来,自己则是坐在床边,手掌撑着床沿,双目放空。
他从未曾参加过家宴,以前宫中也不是没有举办过家宴,但他从来是不被允许参加的。
如今要同温照白一起参加家宴,萧星牧难得有些迷茫,竟也有心思琢磨家宴是什么东西了。
只是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什么,反而想得额头隐隐作痛。
很快,苏木便进来了。
“苏木,温照白方才说要本宫同她参加温家家宴,你随便选一身衣裳吧。”
“家宴?奴明白了,一定让帝卿成为全场最美的男子。”苏木激动了。
天知道他平日里一手梳妆手艺无法展示有多痛苦,摊上一个懒得打扮的主子,他的手艺都感觉白学了。
难得有机会用上,他恨不得拿出十八般手艺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