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比记忆里面多了几分庄重。
姜雁杳自嘲,若是还像以前一样执拗认死理,怕是到死也不会跟女帝服软。他不比当年傲骨铮铮,如今倒是聪明多了。要是用女帝的话来说,这叫性情更加和顺……呵,讽刺吧!不管是男是女,她们或者他们总是会希望另一半臣服,不会反抗。
奚俟如坐针毡呆了半天,终于等来姜雁杳,如获得救命稻草,嘴里念叨父女叙旧自己就不叨扰了云云,忙告辞离去。
柳故池赐座后。
姜雁杳打破了沉默,道:“您找他来做什么?”
语气何止不恭敬,简直可以说的上放肆。
柳故池恍然若失的说:“故人叙旧。”
姜雁杳发笑,说:“父亲大了他差不多二十来岁,叙什么旧?况且阿俟遇过意外失忆了,他连自己的身世都一头雾水!”
柳故池不理会她话中含刺,突然说:“你们也才认识不久,这么关心他干什么?”
姜雁杳哑然。
柳故池一脸深意的说:“既然保护不了他,那就藏好自己的心思。我能看出来,别人也就能看出来。这宫里宫外哪个不是豺狼虎豹。”没有承诺的都是骚扰,姜雁杳何尝不懂这些。
姜雁杳冷静下来,不愿意跟他继续打太极,随口找了个理由就离去。
等她回到公主府的时候,发现奚俟坐在流殇院子的大树上,晃着腿等着她。奚俟看见她,眼睛一亮,猛地往下面一跃,姜雁杳心下雨惊,正想接住,却见少年郎稳稳当当顺着一条粗壮的藤枝慢慢地往下面滑。
姜雁杳悬着的心这时才安放。
作者有话说:
故池皇夫当时是误会+因为女帝迁怒小姜
小姜委屈ing
第20章 修旧如旧憾难圆
奚俟的屋子内摆着一件特殊的瓷器。
说它特殊,是由于瓷器上半部分碰碎了,留下老大豁口。庡㳸旁边有个喜鹊花颜吉祥图案的红木盒子,安安静静的躺着几块碎瓷片。
奚俟愁眉苦脸,怪他轻易揽下这桩烂差事。
事情还要从昨天午后说起。
因为着姜雁杳说吃腻了府上的菜肴,小鲲子于是花重金聘请一位据说来自滇南州的厨子,该地潮湿又严寒,口味便偏辣。而奚俟从穿越过来以后,也是第一次尝到辣菜,筷子动的次数多了些。他吃完了口渴,见府上侍从来来往往忙忙碌碌,又或许是秉持着现代人能不麻烦别人就不麻烦别人的情操,他就直接自己跑后厨找水去了。
奚俟正巧在厨房外听见红袖在和添香吩咐什么,手底下厨子点头哈腰地应和。
奚俟讶然说:“红袖,出了何事?”
红袖见到突然出现的少年也是很惊慌,强装镇定道:“没什么,只是手下惫懒,教训几句。”
添香来了一句:“哈?”
少年说:“不告诉我可以呀!我直接问长公主去。”
红袖无可奈何,只能老实交代。
“五天后是长公主的寿辰。长公主不喜大办,就说把府邸上整饬一下,挂些喜庆的灯笼就算了。长公主不让我们告诉你。”
其实能理解。奚俟想,姜雁杳是这座府邸的主人,他终究是做客。哪有主人家眼巴巴的说自己要过生日了,这不是催着送礼的意思吗?
姜雁杳怕是担心他明明囊中羞涩,为了面子强撑,姜雁杳身份尊贵,什么东西没见识过。奚俟明白她的意思。
奚俟回想姜雁杳的喜好,最后沮丧的发现姜雁杳一不爱吃喝二不爱首饰。突然,他灵光一闪,有了决定。
姜雁杳小憩醒来,屋内缸中的冰在散着寒气,红袖轻轻摇着蒲扇。等她家主子醒来,正巧从窗户看到熟悉的身影往外急匆匆走。大热的天气,他还穿的一丝不苟,衣衫严严实实的。姜雁杳觉得好笑,年纪轻轻怎的就跟那些个酸腐儒生一般。
不知她若是穿着清凉些,奚俟是该骂她不重礼教,还是羞得落荒而逃。姜雁杳眼睛眯了眯,笑得狡黠。
街道东路新开了一间珍宝阁,奚俟漫无目的的走了进去。里面珍奇林立,假山一般大的珊瑚立在柜台上,上面绕着三圈龙眼大的珍珠,闪瞎了奚俟的眼睛。
奚俟突然想到现代的梗。
“呀呀呀,这是什么造型呀!挺别致的。”
“我买冰糖都不敢买这么大的!”
掌柜的看见店里面突然来了个少年郎,露出奇怪的微笑。他细细打量下少年的衣着。呵!这不是薄春锦!西边那个死对头刚到手时就迫不及待往他这里炫耀,扭扭捏捏假装掏出手绢擦汗,搞笑的是她擦来擦去始终不舍得让手绢挨到她的脸。
不就是巴掌大块吗?
哪有这位爷阔绰,这难得一见的薄春锦直接就被做成衣服了!要是让那个胡掌柜看见不得气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