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敏感,所以冷酷。因为情感充沛,所以所向披靡。
大多数人都依靠时间与经历定义朋友的亲密度,唯有苏岚不是。她的心里有一套独属于自己的情感逻辑。
她是靠美好来定义情感的,而不是痛苦。如果有谁带给她痛苦,她会毫不犹豫把那个人移出名单。她在这种方面保持着一种堪称变态的情感洁癖。所以她在前世没有朋友。
朋友。赛璐璐可以。乌鸦不行。
谁也不知道她的脑回路究竟转了多少个弯,总之,她再度拿起刀,像是重获新生。并且在心里定下了一个小目标。总有一天要把乌鸦揍一顿。
苏岚收回左手刀,改用双手握刀的姿势对挽歌进行劈砍,挽歌吃力于如此暴戾的力量,节节后退。这是纯然使用力量的刀技,没有一点技术含量,然而正所谓大道至简,谁说用力量不能获得纯粹的压制呢。
如此高效的劈砍让刀刀相抵的地方迸溅出了火花,强烈的摩擦生热让空气都微微扭曲。
苏岚并不擅长走纯粹暴力的路子,大多数时候她都喜欢一些比较迂回的路子。比如,拼刀的时候用激光炮之类的。
事实上她很多装备都没有安装在龙雀上。比如,伪装成盾牌的炸弹、伪装成激光炮的炸弹、伪装成引擎的炸弹。
她的很多装备也没有戴。比如,伪装成发卡的炸弹、伪装成项链的炸弹、伪装成手镯的炸弹。
这些都是她亲手改装过的,连导师A也认可了这些小东西的杀伤力。
龙雀与挽歌的战斗仍然在继续。乌鸦如监工一般高高在上的俯瞰着他们,目光没有温度。或许这才是乌鸦的真正面目吧,加工厂优秀毕业生的面目。
挽歌与龙雀死死缠斗在一起,像是互相纠缠的猎豹与羚羊。是一个凶残而血腥的拥抱。雨依然在下,他们几乎是在泥坑里滚。
苏岚心里觉得有些对不起龙雀。
男孩坐在驾驶舱里,精神力极度枯竭的他像是一条渴水的鱼,正在岸边苟延残喘。比赛前注射的药剂在他的体内逐渐发挥作用,渐渐填满他枯竭的精神海,取而代之的却是灵魂深处的干渴,想要把面前的东西一一撕碎的愿望。
他觉得自己就要死了。
挽歌搂住龙雀的脖颈在地上翻滚,仪器显示他的心跳迅速加快,心脏供血不足。然而他的力量却突然增加了近百倍,几乎要生生把龙雀的肩膀卸下来。
苏岚生起一股强烈的危机感。这种直觉曾救过她很多次,于是双手快过了大脑的反应。
在挽歌积蓄力量捅入她的驾驶舱之前,她先下手为强捅入了他的。驾驶舱是用最坚硬的合金制作而成的,然而再坚硬的合金也抵不过纯粹的暴力。刀镶嵌在机甲上,机甲污青色的机甲液在机甲表皮流淌着,像是密密麻麻的裂纹。
挽歌悲哀的垂下手,重重跪了下去,能量灯亮起蓝色,大半功能停止运作,唯有光甲的防御系统开始高功率的运转。这是机甲士断开连接的象征。他昏迷了么,还是死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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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苏岚操控机甲,拔出了那柄刀,刀尖上俨然是鲜红的血。有急救人员抬着担架赶来,每个人都遮的严严实实,白袍上绣着银线的玫瑰花。雨依然在下。他们的袍子好像是防水防污渍的料子。
水珠从袍子上滑落,滚落在一片狼藉的地里。他们把男孩从驾驶舱里搬下来放到担架上,又把他放在一辆手推车上。
苏岚于雨丝中看见他紧紧闭着的眼以及堪称死寂的脸。雨落到他脸上,顺着鼻梁滚落。而他的肩膀处是一道窄而薄的伤口,源源不断的涌出血液,粘湿了他的衣服。
医生为他的全身盖上白布。
苏岚站在机甲舱前疑惑的看了他们一眼。机甲里有止血急救措施,再不济他们也可以带治疗仪或别的先抢救一下。抬着担架是觉得急救时间太长了么……而且,为什么蒙上了白布?看他们紧张的样子,明显是要把他拉去急救吧。
他们推着他走了,风风火火急急忙忙。苏岚轻巧的从担架上跳下来,乌鸦脱下他的面具,在高处看着她。她看向路过她身边的推车上躺着的男孩,他突然艰难的将盖在脑袋上的白布扯掉了一块。他的眼睛勉强睁开了,微微动了动唇,声音几不可闻,苏岚依照唇语判断出了他的话。
他说,“我的名字是安。”
医生小小声咒骂了一句,腾出一只手重新盖回了白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