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挚爱的爷爷身体条件骤降,江家担心爷爷一个人待在国外不安全,所以只能把江绥转来国外读初中。
然后这一走就是整整三年。
后来,爷爷也病倒了。他一个人就躺在病床上望着床外,整个人看起来瘦瘦的、小小的。
江绥只是静静地坐在爷爷身边,就会被他拉着手讲奶奶和自己的故事。
爷爷的眼睛经常就是雾蒙蒙的,不知道是在想念还是在悲伤。
“阿兰最喜欢的就是下雪天了,所以我才带她来南国了。你说…她现在要是能看到该多好啊。”
江绥就这样被他拉着手,一遍一遍地听爷爷和奶奶认识的点点滴滴。
爷爷经常咧着嘴就笑,告诉江绥。
“如果下辈子还有机会见到阿兰的话,我还会继续给她写情书的…”
“就是不知道下辈子的阿兰喜欢什么花、颜色还有香味。”
“给她的第一封信用粉色的好不好?就和我们两个一开始一样,不知道阿兰还会不会记得我…”
……
后来那个天天扒拉着邮箱口等信的人,就变成了江绥。
为了方便看护爷爷,江绥就跟着他一块搬进了南国国立理工大学的宿舍。
因为不知道郁安什么时候会来信,所以江绥每天都做了一百分的准备来等待。
他会学着爷爷一样,跑去花店给郁安挑当季最好看的花。把它们晒干来,为装进信封做准备。
南国的无尽夏开得又茂盛又漂亮,花期长并且晒干了之后也很好看。
只是因为郁安在信里随口提得一句“无尽夏好漂亮,是长相和名字一样浪漫的花”。
所以江绥就在自己的房间里边种满了无尽夏,随时为郁安的来信而做准备。
每一封信里边塞一朵,再加上当季最漂亮的花。不知道郁安会不会喜欢,江绥想。
回国的那天,江绥提前就在信里边告诉了郁安自己下飞机的时间。
本以为能在刚下飞机就能见到自己喜欢的人,而满怀期待的江绥。就看到了郁安笑嘻嘻地省略过了自己,走向了和自己同一架航班的方渐寻。
江绥一直以为是自己搞错了什么。
是不是自己缺少在郁安身边的这三年,有人取代了他的位置。
江绥有点不善言辞,每次想开口询问郁安的时候,都会被其他的事情给打断。
所以他就只能抱着这样的遗憾,在郁安的身边守着。
这一守就是整整三年。
在郁安离开的那天,江绥站在窗边就看到郁安往垃圾桶里边丢了个盒子。
他就像是有心灵感应一般地飞奔下楼,翻出盒子看到了里边的信。
江绥认出来了,那就是他自己寄给郁安的信。
原来他们两个不是错过,只是误会而已。
就在江绥抱着盒子准备和郁安彻底解释清楚的时候,他亲眼就目睹了郁安坠落的身影。
身遭喧闹一片,可他只能注意到倒在血泊里边的人,还有自己手上那一盒再也送不出去的信。
江绥的脑袋有点懵,但身体比脑袋先一步地就反应过来。他抛下了一切东西就像拼了命一般地朝着郁安跑去。
就在江绥摸到郁安正在逐渐发凉的身体,吻上那个血腥味的嘴唇时。他才正在地就意识到了一件事。
这回…好像真的是错过了
那个经常会在信里边,每天都开开心心地和自己分享生活,偶尔发点小脾气又喜欢闹别扭的郁安,真的消失了。
他的心就和郁安的骨灰葬正了一块,失去了共振条件之后,自然而然地就停止了跳动。
不再鲜活,也不会再为其他任何人心动。
.
郁安就这样直楞楞地起身,手里抱着的盒子还没放下。
他看了看盒子里边的信又看了看江绥,眼底早就已经是一片泪光了。
江绥叹了口气,就走到郁安的面前抬手帮他擦了擦盈在眼角的泪,“别哭了,待会眼睛肿了难受。”
郁安没管江绥,偏头就往后撤了一步。
他深吸了口气,企图让自己的情绪稳定下来。
郁安从盒子里边随便就抽出了一封信,把里面的内容就展示给江绥看。
“你是不是知道一切?”
明明说着是最简单的话,但他的语气里边却是一片抵不住的颤抖。
江绥的眼底稍微暗了暗,没否认郁安。
“嗯,知道。”
听到肯定的回答之后,郁安感觉自己的鼻尖止不住地就开始发酸,眼睛涨着导致泪水止不住地就往外掉。
于是他跟着江绥的话,就继续问了下去。
“那个陪了我三年的J是你。”
“嗯。”
“给我寄信的人是你。”
“嗯。”
“在信里哄我开心,给我送花的人,也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