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若轻回国这段时间,江中秋看着女儿花100美元买的假毕业文凭,哭笑不得。“爸爸,这可是像真的一样。”江若秋正色道,江中秋苦笑着看着女儿那张稚气未脱的脸,“爸爸知道,这证书像真的一样,甚至比真的还要真,但有什么用呢?你肚子里没货呀,你什么也没有学到啊,这样吧,若轻,你准备一下,下个月我就把你送到英国剑桥大学去读书,是剑桥大学,不是什么剑桥大学语言文化学校或是剑桥大学成人教育学院之类的,我可是花了150万英镑啊,这等于把我们全家的身家性命都押在这上面了,你可要好好读啊,学点东西回来。”江若秋板起脸来,“我不去。”“为什么呀?这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机会呀。”江中秋大惑不解,“太贵了,我怕我学不好,辜负了你的期望。”“贵是有点儿贵,不过,我们家的公司明年就会上市,这也算不得什么。”江中秋语重心长地说。“可是,我这一走,志强哥怎么办?”江中秋这才想起女儿曾经和他提过这么一个人,他也派人去调查过秦志强,很显然,秦志强不在他的贤婿名单之列。“若轻啊,秦志强家和我们家门不当,户不对的,很显然,他配不上你嘛。”“可是,爸爸,我很喜欢他。”江若轻低垂着眼说。
很明显,江若轻对秦志强是上了心,江中秋不想伤了女儿的心,于是决定迂回。“若轻啊,爸爸知道你很喜欢他,爸爸也不是要拆散你们,你只是去英国读书,学成还是要回来的嘛,而且,你放假了,可以回来,爸爸也不会阻止你们见面的。”“真的吗?爸爸!”江若轻欢呼着跑过来抱住了江中秋。
留给章兰芷的时间不多了,她得尽快筹到钱才行,她被时间逼迫得心烦意乱、坐卧不安。坏消息接连不断,医院方面说已经找到了配型合适的供体,只等家属把钱筹齐,好安排好术。接着,何玉花知道了要花50万来做肾脏移植,她态度坚决地表示拒绝,理由是她不值那么多钱(她摇着头,用痛苦的表情表明一个匪夷所思的事实:一个人来到世上,她挣的钱居然还不够她所花的,也就是说,她在这世上的价值竟然是负数。),也借不到那么多钱。后来,秦志强带来了1万5千块,并满怀歉意表示“还要帮她再想想办法”。还有,秦志强妈妈找到章兰芷,希望她离开秦志强,“可是我们一直都没有在一起,何来离开?”但是,秦志强的妈妈不听,“要是你愿意离开他或是想办法让他离开你,我会考虑给你一笔补偿的。”说罢她伸出手来张开五指,晃了晃,“5万?”章兰芷脱口而出,“小丫头年纪不大、胃口不小,5千!爱要不要,不要拉倒。”说完屁股一扭一扭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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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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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章兰芷有语文课,上的是袁枚的《祭妹文》。这课文她已经讲过几遍了,不算生疏了,所以,她也没有认真备课(老师都是这样,第一次上新课还比较认真,后面的都是对第一次课的重复)。她先把课文朗诵了一遍。
乾隆丁亥冬,葬三妹素文于上元之羊山,而奠以文曰:
呜呼!汝生于浙,而葬于斯,离吾乡七百里矣;当时虽觭梦幻想,宁知此为归骨所耶?
汝以一念之贞,遇人仳离,致孤危托落,虽命之所存,天实为之;然而累汝至此者,未尝非予之过也。予幼从先生授经,汝差肩而坐,爱听古人节义事;一旦长成,遽躬蹈之。呜呼!使汝不识《诗》、《书》,或未必艰贞若是。
声情并茂,心有戚戚,孤苦伶仃的伤悲使章兰芷与古人相通,她沉浸在这种感同身受、互致问候的心灵相通中,感觉有一种神秘的东西在抚慰人心,感觉也没有那么孤单了,这是与古人情感互通的力量,这是文字的力量。
课堂下发生一阵骚动,一个扎着马尾辫、戴着眼镜的女学生举起手来,“章老师,在我的书桌洞里发现了一封信,密封的,没有写收信人,只写着‘情书’两个字。”章兰芷忽然有一种强烈的恶作剧的心理——这也是逃避现实的有效手段之一,“那么,你把这封信拆开,读一读。”这女生连连摆手,“我就只好指定人来读了,石冰玉,你是课代表,你来读。”
石冰玉拿了信,走上讲台,她清了清嗓子,开始朗读。
亲爱的章老师:
春天是思念的季节,也暗合了我想念您的心情。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何止是三秋啊,简直是千百万年。我的生命只为见到您而鲜活,否则会一去不回头地走在枯萎的路上,您是唯一可以滋养我生命的,没有您的滋养,我便如行尸走肉一般走在这荒莽的人世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