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鲁看着伊莱,露出了意义不明的笑,伊莱则瞪着眼满脸的防备。
“果然不认识了啊。也对,上次见面的时候,他还是我身边的一名近卫队成员。”费勒语气里是遗憾。
伊莱立刻懂了,面前这个安德鲁,只是一个被控制的“傀儡”。
他突然意识到,出现在面前的这个费勒,也不一定就是本体,或者说,他拥有无数个的本体。
“你在猜测现在看到的我是否是‘傀儡’吗?”费勒走回单椅前,重新坐下,而“安德鲁”则背手站到他的身侧。
“很可惜,不是的。”费勒重新带好手套,“一只‘傀儡’被激活后的生存时间和距离都还太短,如果意识不能及时返回本体,就会被关在傀儡里一起死亡。”
“而像他这样的,”费勒指了指身后的“安德鲁”,说:“因为不是从本体取的细胞制作的傀儡,意识一旦进入就无法再返回。”
这个,李墨没有提到过。
伊莱惊讶的看向神色如常的“安德鲁”。
“他们都是自愿。”费勒解释道,朝身后这位假安德鲁摆手,示意他可以离开了。
等到房间重新只剩下他们两个,费勒问伊莱:“是不是有些惊讶,人类居然可以做到这个程度,虽然距离你们虚无的程度还很远,但起码有了开头不是吗?”
虚无,从费勒的嘴里说了出来。
伊莱虽然隐约猜到费勒已经从竹那儿知道他的身份了,但亲耳听到对方承认,还是表现出了吃惊的样子。
可是他现在一点也不想谈论虚无的事情,他要知道的是李墨的安危——虽然见到了假的安德鲁,但并不代表真的安德鲁不在这艘船上。
于是他并不接口费勒的话,而是问起真的安德鲁的下落:“那真的安德鲁在哪儿?你不会杀了他吧?”
“担心我会把李墨送到他的床上?”费勒依然一眼就看出了伊莱的心思,“毕竟我可算是‘死’在你们手里一回,打击报复一下不是理所当然嘛。”
伊莱一听,身上本来还在发凉的血一下就热了,脸色却唰的白了。
“可惜,虽然的我确是你想的那种人。”对着伊莱难看至极的表情,费勒慢慢的说,“但李墨不一样,对我来说是极为难得的同类,怎么可能让人随意玩弄,那会让我心情不好的。”
要说伊莱最近最讨厌的是什么人,那肯定是说话大喘气的,笨这个自己人就算了,费勒这样的表现则真的发自心底的厌恶。
纵然伊莱再会演,此刻也忍不住在眼神中挂上了嫌恶。
然而费勒对伊莱的态度却是前后三百六十度大转变,读出伊莱对他的抗拒,居然难得地对他露出和煦的微笑:“不要那么看着我,放轻松些,不要把我当敌人。”
可是在伊莱看来他和费勒就是不死不休的敌人,他怎么可能做到心平气和的对待对方。
“请坐吧。”费勒看样子是真的打算和伊莱好好谈谈,“接下来我要说的话可能会花一些时间。”
这屋子里就两把椅子,伊莱要是直接坐下就成了和费勒面对面的状态了,于是他默默的想把椅子挪一挪位置,结果发现椅子根本就已经固定在了地板上。
满头竖线的伊莱只能慢吞吞地坐上了那把仿佛插满针的椅子。
他想知道费勒所谓李墨是他的“同类”又是怎么回事:“那好,你先告诉我,为什么说李墨和你是同类?”
看来是真的打算改善和伊莱的关系,费勒表情认真的回答了这个问题:“因为我的母亲也是经过基因改造的人类,同样无法繁衍下一代,同样的脆弱。”
不等伊莱消化完这件事,接下来,他又从费勒那里听到了又一个离奇却又隐约感觉是真的的故事。
最初一代人类的移民根本无法抵抗异化后的虫,偏偏那些虫对猎杀人类有着无比的狂热,随着带来的武器耗尽,未能在蓝星成功建立好稳定基地的人类根本无法制造出足够的武器来抵抗虫类,眼看这次移民队伍即将全灭。
被逼到绝境的人类无法接受这样的结果,于是乎,他们开始跨越了某些禁忌——基因改造,异族融合。
然而仓促之下想要取得成果,自然会造成意外事故频发。
一名可以说最优秀的研究员丧命在某次实验事故里,他的恋人得知后,从一线战场退回来加入了实验计划。
死去的那一位名为楚铮,然而他只是人类传统意义上的死亡,他的意识正以人类无法接触的另一种形式生存着。事实上,得益于那次意外,楚铮第一次和蓝星原住民相遇了,他称之为虚无。
之所以能够获知虚无这个信息,也得益于那位为了死去爱人毅然加入实验室的疯子林灿,在他的大力推动下,无数利用虫的基因融合制造出的坏东西出现,一次歪打正着居然合成了一个可以“容纳”外来意识体的身体,也可以称之为容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