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燕端着茶杯转过头看着他:“不是,是我的一个朋友,她只是把你送过来看伤的。”
“哦?”孟非途客气的接过茶杯,“不知我那位恩人姓甚名谁?现在在哪里?我可要好好感谢他呢!”
钟燕不疑有他:“她叫叶轻朔,去城里给你抓药去了。”
见他喝完了水,钟燕又让他躺下来,只是钟燕却没有注意到他闪过一抹喜色的眼睛:“我已经查看过你的身体了,没有外伤,但是脉搏紊乱,应该是受了内伤,你还是需要好好休息的。”
孟非途却是愣住,查看?怎么查看的?看哪儿了?
“对了,公子怎么称呼?”钟燕拿出针包打算给他扎针。
孟非途平复了一下郁闷的心情回道:“在下孟非途,公子呢?”
钟燕回道:“钟燕,你叫我钟大夫就行。”
因为孟非途刚醒,扎针倒是只扎了一处穴道,扎完了钟燕拔出银针道:“我暂时压制了你紊乱的心脉,具体的治疗还需要药物的辅助,你先休息。”
说完钟燕便要走,不想却被孟非途一把拉住:“钟大夫,我……我一个人有些害怕,你能呆在这里陪我聊一会儿吗?”
钟燕十分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不说他是个大男人,就这外面天还没黑,有什么好怕的:“孟公子没开玩笑吗?”
孟非途脸不红心不跳的道:“男人就不能害怕吗?”
钟燕:“……那倒没有规定,那孟公子想聊什么?”虽然一个大男人独处会害怕,着实让人有些匪夷所思,但是钟燕是个正人君子,考虑到太过惊讶可能会有损对方的颜面,便很体贴的转移了话题。
至于孟非途,聊天?当真是天真,他和狐狸精怎么会有共同话题?他当然是要刺探军情了。
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唯有探听出对方的短处才能更好的展示自己的长处。
“钟大夫是哪里人?年龄多大了?可有固定的药铺?平时喜欢做什么?家里还有什么人?”
钟燕:“?”这些问题怎么这么奇怪?记得好像是多年前他还跟着师父行医时,隔壁大婶给他介绍相亲对象的时候这么问过。
虽然钟燕不太想和一个陌生人说这么多,但是看到对方一脸期待的看着自己,再加上自己的情况也没什么可隐瞒的,便坦然开口道:“我自幼被父母遗弃,跟随师父学医,整日居无定所,所以没有自己的药铺,平时就看些医书,有时候会看一些诗集调节一下。”
孟非途听的脸色微怔,毕竟他没想到不过是一句随意的试探就说到了对方的伤心处,不禁有些愧疚的道歉:“对不起,提起了你的伤心事。”
钟燕无所谓的摆了摆手,人就是这样,如果长久以来没有得到过什么,就不会因为什么而受到伤害,何况他还有师父和师妹,所以在提起自己是被遗弃这件事的时候,他从来不会觉得难堪。
另一边的孟非途低叹一声,是否也是因为这人太过可怜才被叶轻朔那个色胚勾搭了。
猛然回过神来,发现自己竟然在同情这个小狐狸,不禁又狠了狠心:“对了,怎么只见你一个人在忙?你没有药仆吗?”
钟燕笑了笑:“孟公子开什么玩笑?我哪里请得起药仆?”
听着钟燕的回话孟非途简单做了个总结,虽然这个总结听起来很残忍,但事实就能用三个字形容——穷且孤!
孟非途暗自比较了一下,在父母这边,孟非途是被孟家族长养大的,大家起点都一样。
但是他有钱有房子,还有体面的身份,这一点儿与钟燕比起来,绝对是甩了对方八百条街的。
只是唯独最后一点,这人喜好读诗词,叶轻朔那色胚喜欢耍心机,两个人差不多应该是一挂的,可是这样他就没有优势了。
虽然他前世今生也算是饱读兵书,功法秘籍,但到底是隔行如隔山,这追求人的第一条就是要投其所好,看来这个得改改。
不过,听着钟燕刚刚说的,孟非途只觉得他当真可怜,若是自己在因为叶轻朔对付他,那就显得毫无人性了,可是他这次接近叶轻朔就是为了成为她心中独一无二的存在,别的桃花不剪不行。
最后孟非途终于决定来个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了,他看着钟燕委婉道:“听公子所言,关公子医术,公子非是蠢钝之人,也非无谋生手段之人,为何公子不寻个固定的地方扎根行医?
到时再寻个心仪之人,绵延子嗣,也不枉此生身为男儿身,毕竟堂堂八尺男儿,还是应当活出自我。”
钟燕:“?”这位孟公子当真敢说,怎么不说堂堂八尺男儿不畏鬼神?毕竟他看上去可比自己高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