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李含着笑摆摆手:“我看你脸色有些苍白,明日再给你弄些补药好好补补。”
苏清晚闻言摸了摸自己的脸,从诡事出来之后他并未照过镜子,也不知道自己现在究竟是个什么脸色。不过他依旧婉拒了老李:“不用啦,我过会就好了。估计是刚从诡事出来还没缓过来。”
老李却并不理会苏清晚语气里面的客套,“你这孩子,自己的身体也不知道爱惜,就这么说定了。明天我弄好了给你端过来,你先进去喝汤吧,这陶盅我明天再来拿回去,你不用洗。”
苏清晚闻言也不好再说什么,又谢了一遍才回屋里去。
苏清晚屋里有一个小方桌,桌子上摆着一个走马灯造型的小立灯,晕开的暖黄色照的那一小片地方格外温暖。
他将陶盅仔细的放在放桌上,端过来一个靠椅,然后安逸的靠在里面,打算好好享受这盅汤。
才打开盖子,他便瞟见自己在稍远处立地长镜中自己的脸,格外憔悴,还带着些病态的惨白。
苏清晚手一抖,手中的陶盅盖子落在桌子上吨吨吨的滚了几圈才停下来。
苏清晚几乎是下意识的起身走到镜子前仔细的端详了一下自己的脸,这不就是活生生一个死气盖住了生气的脸吗?
他要死了?
苏清晚心里一惊,赶紧转身去找谷丛隐,他是局长,他要为员工的生命负责。
回廊里的灯是从来都不熄的,带着些古韵的杏色木质吊灯,暖黄色的光自上而下的打在苏清晚的头上,将他的脸色衬得更加的晦暗不明。
朱喧渔舟的门紧闭着,苏清晚敲了半天也不见里面有人回应。
谷丛隐难道不在?
苏清晚叹了口气,抬手摸了摸自己眼下的肌肤,虽然触感并没有什么差别,可是他却知道现在这里有些散不开的乌青,他当初熬了几个大夜打游戏都没有这么憔悴...
咯吱一声,面前的门缓缓打开,一脸莫测的谷丛隐就在们那边静静的看着苏清晚。
“怎么了?”他问。
“局长!我是不是要死了!”苏清晚哭丧着脸,大声哀嚎。
谷丛隐皱了下眉,显然有些不理解苏清晚的意思:“谁和你说的?”
“是我自己发现的!”说着苏清晚凑到谷丛隐面前,将自己的脸仰了起来往谷丛隐眼下递:“你看!我是不是面如死灰,一脸死气!”
谷丛隐往后退了一步,背着手仔细的将苏清晚的脸看了许久才悠悠道:“是有一些。”
“我就知道!”苏清晚彻底绝望了,他也不再顾忌眼前人的身份,伸手一把抓住谷丛隐的衣裳,委屈的说道:“当初你说如果我完成补全档案的任务就可以长命百岁的!我这三次也算是勤勤恳恳,兢兢业业,为什么还会这样...”
谷丛隐看着他皱起一起的眉和委屈巴巴的眼睛,伴着那副死气沉沉的脸活像一只将死的猫。“老李没有给你送汤过去吗?”
“送了啊。”可是他还没来得及喝呢。
“为什么不喝?”
“你看到我这幅样子,哪里还有心情喝下去...”
谷丛隐无奈的叹了口气:“那汤用万年积雪做底,千年的雪莲、万年的人参放了不少,你喝了就不会一脸死气了。”
“...”苏清晚一愣,“那汤要熬很久吧?局长早就料到我会变成这样?”
“嗯。”
“可是我自己都不知道我会这样,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苏清晚说着吸了口气,试探性的问道:“局长可以告诉我,我为什么会一脸死气吗?”
谷丛隐闻言看着一脸忐忑的苏清晚:“你在担心什么?”
“我怕死,我要长命百岁。”苏清晚说的理直气壮,他是凡夫俗子,不觉得怕死有什么难以启齿的。
“这次是我的问题,你会长命百岁的。”
谷丛隐的语气很愧疚,但是却并未说明到底是什么问题,所以苏清晚也压根无法理解他为什么要将过错归结在自己身上。于是他追问道:“局长的问题?局长做了什么吗?”
谷丛隐并未理会苏清晚的这个问题,只道:“你只需要知道你不会有事便可。赶紧回屋把汤喝了,不出一小时,你脸上的死气便可化去。”
苏清晚还想打破砂锅问到底,但是谷丛隐却直接砰地关上了门。
苏清晚抽动嘴角,只能赶紧回屋把汤喝了。
当他看到满满一陶盅的人参、雪莲、当归这些补品时,着实又吓了一跳。
倘若不是病入膏肓的人哪里需要吃这么好的药?
苏清晚内心忐忑的喝完了药汤然后又步履冲冲的往柳司屋里跑去。
谷丛隐不说,张洹之不在,只能找柳司打探打探情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