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晚心里松了口气,他往后退了一步,看着地上的陶宥说:“你听,与我无关。”
陶宥并未理会苏清晚,他闭上双眼,任有眼中的血泪划过鬓角。他好像看到了母亲在对他招手,邀他一同共赴鸿蒙。
苏清晚看着寂空缓缓的靠近陶宥,沉声道:“你信佛吗?”其实他想问的是,你真的是寂空吗?真的是竹简上说的那个得道高僧吗?
寂空的动作一顿,脸上的笑意变得更加浓郁,他抬手对着苏清晚虚点几下:“你与佛有缘,我自然信佛。”
这句话他并未自称贫道,也未称苏清晚为施主,带着些亲近的意味。
“那你为什么要杀陶府的人?”
“因为,总要有人来替那些冤死之人开一条轮回之路。”
说完,他的眼神突然变得格外凶狠,苏清晚心里发紧,但是却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抬起禅杖对着陶宥挥去。
在他将禅杖对准躺在地上的陈夫人时,苏清晚突然指尖刺痛,他感觉自己像是被人扎了一针。
等到苏清晚抬起手指一看,却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档案馆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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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清晚发现眼前的环境骤变时还有些懵,但是眼看着老李手中那即将扎入自己指心的银针,他赶紧跳了起来。
十指连心不是闹着玩的,当年容嬷嬷用针扎紫薇的时候隔着屏幕他都感觉浑身疼。
“回来了?”古丛隐坐在旁边的茶桌旁,并未看向苏清晚,声音也还是很冷淡。
老李看苏清晚醒了过来,便将银针收好,然后笑着对苏清晚道:“你比推算的时间稍晚了些。”
苏清晚惊呼一声:“不会有后遗症吧?”
“有。”古丛隐说到。
“是什么?”苏清晚急了。
“会变得聒噪。”
苏清晚沉默了,他走到苏丛隐对面坐下,上下打量他那张面无表情的脸,然后带着试探的问道:“局长,寂空是你吗?”
古丛隐的手为不可见的微微一抖:“你说谁?”声音倒是很平静。
“一个高僧,最后是他杀了陶宥和陈夫人。”
“你为何觉得他是我?”
“因为...”苏清晚看着眼前的古丛隐,发觉他正盯着自己,面无表情但是眼神很凝重,于是苏清晚选择避开了他的问题问道:“竹简呢?我想看看上面的内容。”
如今他已经回来了,那么竹简上的内容应该补齐了才是。
“竹简在三楼,我去给你拿来。”老李听到苏清晚想要竹简,走到他身旁说到。
“好嘞,多谢老李!”
老李走后,谷丛隐也没有继续说刚刚的苏清晚未回答的问题,反倒是给苏清晚倒了一杯茶递到他面前,说道:“喝了,安神的。”
“哦。”苏清晚端起茶杯一口喝净。
闻起来很香,喝起来有些涩。
“局长,在诡事里,除了在竹简上记录在案的是已定的事实,我所经历的那部分呢?会因为我的原因导致出现一些变化吗?”苏清晚一脸认真的看着谷丛隐,这个问题对他来说很重要。
谷丛隐闻言后沉默了半晌,他坐起身:“你在意的是什么?”
“我...我害怕是因为我的原因,才会有竹简上的结局。”虽然陶宥和陈夫人确实作恶多端,按理来说本就应该以命相赔,但是如果是因为自己的出现才导致寂空杀了他们,苏清晚依旧会心生愧疚。
他生在法治社会,遵循的是有恩怨就让法律来解决,而不是仗着自身的能力,任性妄为。
“你的问题没有任何意义。”
苏清晚沉默了,他看着谷丛隐,不明白哪里没有意义。
“诡事事实上也是某个时间上的一段真实历史,你觉得一个人有改变历史的能力吗?”谷丛隐的声音很冷漠,他看着苏清晚一字一句的说:“苏清晚,你觉得你有那个能力吗?”
苏清晚闻言呼了一口气,稍微有些理解谷丛隐的意思了。简单点来说就是,诡事里面发生的一切,和苏清晚没有任何关系,如果是原主在,事情依旧会发生。
在诡事里寂空也说过,没有他的出现,他依旧会杀了陶家的人,惨死的人需要一个说法。
是陶宥将失败推到了柳三郎的身上。
可是寂空帮助自己,究竟是因为他是柳三郎还是因为柳三郎是他呢?
还不待苏清晚理出个头绪,老李拿着竹简走了进来。
“你先看看竹简上的内容。”谷丛隐接过竹简然后递给苏清晚。
苏清晚接过竹简,深呼一口气然后打开竹简。
原先缺失的部分已经全部被补齐,结局也依旧是寂空在八月廿十三清晨去往陶府,推开门便发现陶府众人的尸体胡乱的堆放在门后的空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