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晚看到他眼中的悲悯,回道:“你又帮了我一次。”
席温轻笑一声:“荣幸至极。”
随后苏清晚便感觉到眼前一黑,心知自己要回档案局了。
可惜了,没有和席温说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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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清晚睁眼时愣神的望着屋顶,这次在诡事里面待的时间太久了,久到他回到档案局时心里竟然还有些恍惚。
忽然,苏清晚感觉到胸口发闷,鼻子里面猛地涌出一股暖流,他抬手一摸,便看到掌心的血...
苏清晚连忙爬了起来,惊觉自己嘴里也开始吐血,他慌忙的下床想要去找谷丛隐,却在抬脚的一瞬间惊恐的发现自己的双腿不知为何变得格外疲软,已经到了不能支撑他站起来的程度,才一踩在地上他便趔趄的瘫倒在了地上。
“局长!”苏清晚心生惧意,他要活下去。
一大口热血伴着他张嘴的瞬间喷了出来,苏清晚看到在自己身前散开的点点红色,眼睛干涩的发疼。
砰的一声,紧闭的屋门被粗暴的推开,谷丛隐沉着脸大步朝苏清晚走来,然后伸手将人抱了起来。
“别担心,睡一觉就好了。”
谷丛隐的声音是前所未有的温柔,缓缓的抚慰着苏清晚恐惧的心。
苏清晚费力的抬起手握住谷丛隐的衣襟,问道:“局长,你答应过我会让我活的...”
“我保证。”谷丛隐将人轻柔的放回床上,然后用手指将他脸上沾染的血渍擦净。
“睡吧。”
谷丛隐俯身靠近苏清晚,抬手在他眼前一抚,苏清晚便赶紧困意来袭,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谷丛隐仔细的盯着沉睡的苏清晚看了许久,他就像是要将眼前人此时的模样在脑中仔细描摹。
但是其实苏清晚眼下着实有些狼狈,惨白的脸,眼下一片乌青,嘴唇上还有些残留的血迹,斑驳的红褐色点在粉白的唇上,像是玫瑰花瓣上的腐烂痕迹,本就称不上独厚的样貌,此时更加寡淡。
谷丛隐的凤眼虽显刻薄,但是此刻的眼神却有着莫名的深情。他缓缓的伸出手指,又迅速的收回,如此反复的试探了几次后终于鼓足勇气轻点在苏清晚稍带着冷意的嘴唇上。
谷丛隐感受着指腹传来的柔软触感,低声喟叹一声然后克制着收回了手,连带着往后退了几步远。
他才刚站定,身后便袭来一股冷风,谷丛隐一动不动的等着冷风裹挟着巨大的杀意罩在自己身上。
不过,冷风好像并不想杀他,只是在他周身席卷了一番,将他浑身刺得冰冷以后又撤了下来。
随即,一个身影出现在苏清晚的床边。
来人是一身褴褛的席沉修。他斜着眼,轻蔑的看着谷丛隐,面无表情的说:“在诡事里面的一切阳奉阴违我不与你计较。”他说完转头看向双眼紧闭的苏清晚,语气变得轻柔了许多:“去准备东西,我随后就来。”
谷丛隐未发一言转身便朝着屋外走去,只是最后看向苏清晚的那一眼实在算不上干脆。
席沉修等到人走了以后便翻身上床躺在了苏清晚身边,他侧着身子,用手撑着头缱绻的看着苏清晚。
一身破烂的席沉修配着面容狼狈的苏清晚,远远看去,像是两个凄苦的人在依靠着取暖。
席沉修伸手插入苏清晚的发间轻轻摩挲,眷恋的低声呢喃:“发根真软。”语罢,他扯过几缕自己披散在背后的长发,随即指尖用力一捏,青丝便断了。
席沉修将断发拢在手心,然后在枕头上捡起苏清晚的几根落发与自己的断发裹在一起。
黑色的发在手心其实只有小小的一团,但是席沉修却感觉到像是手握宝藏一般,满足的轻笑了一声。
“好了。”
屋外传来谷丛隐的声音,席沉修敛了笑然后用力握紧手心,便看到一股红光从他手心飞出然后窜进他眼角的云纹,一颗细小的朱砂痣出现在红色云纹上,稍不注意便会忽视掉它的存在。
席沉修伸手抚摸着那点朱砂痣,然后对着屋外应到:“知道了。”
随后他便抱着苏清晚起身,缓步走出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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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外此时已经大变了样,走廊上的吊灯全部变成了大红的灯笼,一楼大厅的烛火已经熄灭。
整个楼里只剩下二楼的灯笼还亮着,昏暗的红色铺不满整个空间,每盏灯笼中间都有一块幽暗的区域。
二楼扶栏上雕刻的十二缘起轮回图如今化作一张长长的画卷浮在二楼悬空的地方,图上立着一张赤黑色的巨石,石头上铺着厚厚一层积雪,这雪看上去有些不同,每一瓣雪花都闪烁着五彩的微光,在昏暗的环境下非常的耀眼。
在巨石前方的空中浮着一尊端坐在莲花座上,面容慈悲的佛像,正是当时苏清晚在诡事中从墓中带出去的那一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