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晚垂眼看去,地上黑漆漆的一团,差点和黑暗的环境融为一体。
谷丛隐又朝屋顶拍出一道咒印,苏清晚和地上那个四肢扭曲,五官揉成一团的小东西打了个照面。
“...”苏清晚往旁边退了一步。
它像是一只被扒了皮的兔子,但是四肢又实是太长了,像是被人硬生生的扯长的,肌肉上又纵向拉伸后的撕裂纹路。
苏清晚注意到它的身体下面有一滩血水正在氲开。
被扒了皮的兔子也不会叫,它就睁着一张赤红的眼睛盯着站在身边的三人,时不时的抖动自己那条尾巴。
“真惨。”席温突然低叹一声,他伸手按住苏清晚的眼睛贴到他耳边低语:“它是张桢泽。”
“!!!”苏清晚心里一抖,惊呼到:“怎么可能!这不是一只兔子吗?”
“张桢泽在它们眼里不就是一只兔子吗?”
苏清晚闻言肩膀耷拉下来,他想起那天午后满眼通红的张桢泽慌张无措的样子,浑身顿感颓唐。
他是在像自己求救的吧?所以才会剥开自己将经历的一切告诉自己。
苏清晚抬手挥开席温放在自己眼上的手,然后转身想要去打开屋里的灯。
“吧嗒——”苏清晚按下开关,屋里却依旧是漆黑一片。
“清晚,你真的想看吗?”席温紧随其后,站到苏清晚身边。
“想。”
“那好吧。”席温说完在苏清晚眼前抚过,苏清晚感觉到眼皮一凉,屋里的一切瞬间便的清晰了起来。
地上的‘兔子’依旧扭曲着四肢躺在地上,地上的血水如今已经变成了一大滩,刚刚他踩过的地方已经被浸湿。。
“有什么办法救他吗?”苏清晚问。
“迟了,只能等到一切被拨回原位。”谷丛隐的声音依旧冷清,他打量着苏清晚的表情,看出他眼里的同情,有些不赞同的皱起了眉:“你完全没必要对此感同身受。”
“为什么?你心里难道就没有一点感触吗?”苏清晚觉得谷丛隐有些太冷漠了,语气开始有些争锋相对。
“我为什么要有感触?我并不需要对他负责。”
“是,你不需要。”苏清晚轻嗤一声:“你不需要对任何人负责,你永远是高高在上档案局局长。”
“苏清晚,如果你此刻救不了他就收起你无意义的同理心,任务要紧。”
谷丛隐的这句话让苏清晚一噎,他就是深知自己无法改变现状所以才会更加的同情张桢泽。
“晚晚,我帮你救。”一直站在苏清晚身边的席温突然说道。
苏清晚不可置信的看向他:“可以救?可是刚刚局长说...”
“他不行,我可以。”
席温说完抬腿走到‘兔子’身边,他闭上眼睛在手心凝出一道红光将‘兔子’笼罩在其中。
苏清晚看到兔子身上被扒掉的皮肉竟然一点点的重新长了出来,被扯开的四肢也逐渐缩了回去。
谷丛隐垂眼睥着席温,眼里讽意不加收敛,嘴角抿成一条直线。
“好了。”席温起身时,地上的‘兔子’已经变成了张桢泽的样子,只是他□□着,紧闭双眼呼吸很浅,看上去有些虚弱。
苏清晚忐忑的走到席温身边握紧他的手腕:“你没事吧?”
席温随意的耸耸肩:“没事,小问题。”
苏清晚松了口气然后蹲到张桢泽的身边,看他无碍之后仰头对着席温道谢:“谢谢你。”
“我可不要你因为他感谢我。”席温轻笑一声:“你永远不需要对我说感谢,都是我自愿的。”
苏清晚闻言心里微微一抽,他心知席温救张桢泽绝对不像他所说的那样轻松,不然的话谷丛隐也不会说救不了了。
看他一副故作轻松的样子,苏清晚的心里并不轻松。
他有些矛盾,他一边感激席温可以理解他的心情毫无怨言的救张桢泽,一边又愧疚因为自己深知他对自己的纵容而对他索取无度。
他就像是一个有恃无恐的坏人。
“怎么这副表情?我救了他你不开心吗?”席温困惑的伸手点了点苏清晚皱起的眉。
苏清晚摇摇头:“没有,我很感激。”
席温俯身将地上的张桢泽抱了起来随意的仍在了一张空床上,然后又将蹲在地上的苏清晚拉了起来。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这也是在为自己积德。”席温垂眼看着苏清晚。
苏清晚抬眼与席温四目相对,看他眼中深藏的悲悯。
“你不要有任何心理负担。”席温说道。
苏清晚点点头,并未言语。
“来了。”谷丛隐的眼睛瞟过窗外的夜空,说道。
席温闻言脸色一变,随即快速的将苏清晚拉倒自己跟前,以一种防护的姿势将他掩在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