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温闻言眼光流转,像是惊叹于苏清晚的敏锐,轻点了一下头:“应该是的。”
“...”苏清晚一噎:“我怎么感觉你好像早就发觉了?”
“怎么可能!是晚晚先发现的,我是听了你的话才往那方面想的!”
苏清晚对着席温呵呵一笑然看向在一旁沉默不语的谷丛隐,疑惑的问道:“局长,你在想什么?”
谷丛隐回神,摇了摇头:“没什么。”他顿了一下,又说道:“你猜的不错,鬼藏起来了。应该是因为昨夜阎罗来了,所以那些被钟鸣斯招来的鬼,藏起来了。”
“那便对了!”席温伸手揽住苏清晚的肩膀,看着他的眉眼说:“咱们离完成任务又近了一步。”
苏清晚抖了抖肩,故作嫌弃的撇着嘴说:“放开我!”
“苏清晚你可不能这样,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昨天就在这个操场上我可是为了你和阎罗打了一架!”席温聒噪的在苏清晚耳边嘀咕,他之前在诡事里的所有身份加起来都没有一个席温的话多。
苏清晚突然想起来那个跟在自己身后,乖巧听话的小狐狸精——阿温。说起来也是巧合,自己随口一取的名字恰好是席温的那个温。
比起如今絮叨的席温,阿温真的算得上是个贴心小棉袄了,从不多言自始至终的拥戴自己。
“席温,之前的每次诡事,你的所作所为都是随心而为的吗?”苏清晚伸手拉住席温打断了席温的喋喋不休,问道。
“啊...”席温一愣,停下了脚步然后说道:“不是,我去诡事也要像你一样顶替一个身份,有些事是我不得不做的,有些事是我想做便做的。”
“比如呢?”
“寂空帮助陶宥灭陶府满门一事。”
“因为你成了诡事里面推动事情发展的主角吗?”
“对...所以后续的诡事我都尽量找了一个不太重要的角色冒充。这样既不会影响你完成任务,也可以最大程度的保护你。”
苏清晚听完若有所思的沉默不语。
“怎么了吗?”席温这句话问的小小翼翼,他预感到自己好像在无意识之间说错了话,让苏清晚察觉到端倪。
苏清晚抬眼注视着席温,深深的看尽他的那双眼睛,那深藏的悲悯之情,像是垂怜世人的菩萨一样。
“没怎么。”苏清晚摇摇头,转身朝着谷丛隐走去。
席温看着他的背影,神色变得紧绷,于是他开始仔细回忆刚刚的对话,一字一句的揣摩其中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骤然之间,他意识到了。竹简放在档案局里面,除了档案员和局长,没有人可以看到竹简上的内容,而自己又是从哪里知道诡事里面的每一个角色的重要与否的呢?
席温微微握起双拳,低不可闻的长叹一口气最后还是停在了原地没有追上苏清晚的步伐,他要想想接下来要怎么办。
.
在意识到席温没有追上自己时,苏清晚就有些后悔刚刚表现的过于明显了,明明说好了不去计较席温的目的,怎么忍了这么一会就忍不了了呢?
当初知道谷丛隐有事瞒着自己的时候,自己不是很能装傻的吗?
苏清晚抬手按了按眉心,一时间有些恍惚,竟然弄不清楚自己心里到底是如何想的。
果然,人都是矛盾。
谷丛隐早就停下了脚步,静静地看着朝自己走来的苏清晚,他自然注意到了苏清晚一脸的纠结。
“在苦恼什么?”谷丛隐问。
“嗯?”苏清晚一愣,随即摇摇头:“没事。”
谷丛隐似笑非笑的打量着他,刻薄的凤眼微眯,透着一股了然的冷意,说:“苏清晚,除了我你还能信谁?”
“席温。”几乎是下意识的,苏清晚就将这两个字说了出来,说完以后他自己都不可置信的睁大了双眼。
谷丛隐看着苏清晚的眼神变得格外诡异,像是冰天雪地里浸入深海的那种冷彻心扉的冷漠,有一瞬间,苏清晚感觉谷丛隐好像想要掐死自己。
不过谷丛隐很快又恢复了正常,他伸手按住苏清晚的肩膀,手指在他的后肩轻轻按了按,安抚着说:“你被他蛊惑,我不怪你的愚笨。”
苏清晚皱起了眉:“局长,你这话有些过分了。”
“是吗?”谷丛隐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那我向你道歉。”
“对不起,苏清晚。”字正腔圆的六个字,从谷丛隐的嘴里蹦了出来,平淡无情但是却听得苏清晚背后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够了吗?”谷丛隐问。
“局长客气了。”苏清晚垂眼恭顺的说道。
谷丛隐低不可闻的嗤笑一声收回了手,然后退后一步盯着苏清晚的眉眼说:“收收心,完成任务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