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晚呼出的热气喷到了席沉修的鼻尖,有些热,让席沉修感觉心里也有些热。他伸手握住苏清晚的手,换做十指相扣的姿势,然后顺势将两人的鼻尖贴在了一起。
“我也只敢趁人之危了。”
嘲弄的话语席沉修也说的小心翼翼,虽然知道身下的人暂时醒不了,他也不敢。
不敢他知道自己阴魂不散、冥顽不灵的又缠上了他。
席沉修闭上眼,深吸一口气,然后强迫自己起身,不再看床上的苏清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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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苏清晚浑浑噩噩的从谷丛隐的床上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了,他整整睡了一天。
苏清晚还有些懵,但是醒过来的第一时间就是伸手摸摸自己浑身上下有没有缺斤少两,在确保自己完整以后他又利索的从床上爬了下来跳了几下,感觉呼吸顺畅内脏不痛之后他才彻底放下心来。
他还是怕死,那一大口吐的不是血是他的命。
苏清晚手叉腰,嘴里深呼的一口气还没吐出来才反应过来这好像不是自己的房间!
苏清晚往外面走了几步,发觉这屋子和他房间的格局倒是差别不大,只不过没有那么多书架占地方,空出来的地方摆着一张软塌和一张茶几。
看到这里苏清晚反应过来了,这里是竹喧渔舟,局长的房间!不过好在谷丛隐不在屋子里,苏清晚想起来自己吐血时的场景,应该是他情急之下把自己带到这里的,毕竟自己的屋子离秋水长天又远了一些。
苏清晚将自己睡皱的衣裳捋平,然后往门口走去,自己突然吐血这件事还是要找谷丛隐问清楚才行。
才打开门,苏清晚便看到谷丛隐正背对着自己站在扶栏边上,头顶的灯光照在他的身上,在他发丝上像水波一样流淌。
发质真好。
谷丛隐听到了开门声,转头看了他一眼,带着打量的视线很快就从他身上扫过。
“醒了?”
正好,也不用再去寻人了,苏清晚麻溜的走到他身边说道:“醒了,多谢局长照顾。”
“无事。”人走到了身边,谷丛隐的视线也收了回来,他垂着眼看着空荡荡的一楼大厅。
“局长,我身体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苏清晚问的小心翼翼,他有些害怕从谷丛隐嘴里听到什么坏消息。
好在谷丛隐摇了摇头,说:“没事。大概是你在子释的那个诡事里太劳累了。”
苏清晚松了口气:“那就好。”
“但是还是要补补,等会我让老李给你炖一碗补汤端过来。”
“多谢局长。”
说完两人便都沉默了,苏清晚其实很想继续吐血前的话题,但是看谷丛隐又变成了那副冷清的模样又有些踌躇,总感觉现在不是一个好时机。
“怎么了?”谷丛隐可能是感觉到了苏清晚内心的挣扎,先开口问了。
于是苏清晚顺势而为:“局长,你先前说的,我可以问你一些问题,还算数吗?”
谷丛隐转身看向苏清晚,一双眼睛波澜不惊,语气平平:“你下次从诡事出来后,可问。”
苏清晚有些遗憾,但是也无可奈何。
“下次的诡事,我会陪你进去。”
苏清晚还没有看过竹简,下意识的问到:“会很难吗?”
“嗯,有些复杂。”谷丛隐略一停顿:“情况有变,你需要一次补全三个竹简。”
“...”苏清晚疑惑的看向谷丛隐,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说来话长,等会我会把竹简给你送过来,你看了便懂了。你先回屋里好生歇着吧。”
“那便麻烦局长了。”
谷丛隐点点头,沉默的看着苏清晚。
苏清晚以为自己刚刚说了什么不恰当的话,仔细回忆了一下又找不出问题所在,于是只能挺直脊背,任由他看着。
“你和张洹之、柳司、老李都很亲近,为何对我格外...”谷丛隐像是在斟酌用词,顿了一会继续说道:“恭敬。”
苏清晚看着他微微皱起的眉心,有些茫然的问:“你是局长,我不应该恭敬吗?”
对领导,恭敬难道不是最合适的态度吗?不然一不小心犯了领导的忌讳被开除开启下一世,他如何长命百岁?
谷丛隐闻言眼神一黯,微微吐了口气,淡漠的说道:“甚好。”一如当初苏清晚与他初见时那般。
苏清晚一时无语,低下头恭顺的等着谷丛隐发话。
不过谷丛隐好像也没话说了,径直进了竹喧渔舟,顺手还嘭的一声关上了房门,吓得苏清晚肩膀一抖,腿脚利索的往自己的房间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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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简很快就送到了苏清晚手里,他将三个竹简打开摆着书桌上时才反应过来谷丛隐说的一次补全三个竹简时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