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显然不相信这世上出现过司流光这号妖物。
陶烨自然也拿不出证据来证明,呐呐的说不出话来。
那人又嘿嘿两声:“要我说,司流光那事毕竟已经过去两百多年了,咱还管她干嘛?还是好好准备天师盟大比,到时候竭尽全力争个高低吧。”
夏大春看不惯那人嚣张的样儿,粗着嗓门道:“你怎么知道司流光是前辈高人杜撰出来的人物呢?怎么知道她不会重新出世呢?说不定,她现在就隐在这大堂里,看戏一样看着我们,嘲笑我们对她的一无所知。”
这话一出,大堂中先是一阵静默,然后不知是谁先笑了一声,接着跟传染开了似的,哄堂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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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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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月跟着笑过之后,想想刚刚那陶烨说过的话,颇有些得意,凑到沈遇耳边:“听到了没,最后封印司流光的,就是我们天容观的叶祖师。那场大战中,只有她活下来,其余三观实在是太过于不堪。可见我们天容观才是当之无愧的四大观之首,玄青观好不要脸,竟然抢了我们天容观的排名,鄙视它。”
少女的鼻息热呼呼的喷在他耳朵上,沈遇觉得一阵酥麻感从耳朵处流电般窜到腰腹下。他不动声色地远离她一点,根本没听清她说了什么。
司月本想他夸赞两句,等了半天一侧头才发现他在走神,“沈遇,我跟你说话呢,你听到了没?”
“沈遇!”
“你说什么?”沈遇目光对上她。
司月瘪了瘪嘴:“算了,不跟你说了。我们还有几天到京城啊?”
“三天吧。”
还有三天就到了。也不知柳愿那边有没有查到有关同门的一点眉目?
没人注意到,店铺二楼的厢房有一扇悄悄拉开了一条缝,一双散发着精光的眼睛正盯着楼下大堂不错眼地瞧着。
“督主,是她吗?”袁不臣迫不及待地问。
“不好说。”魏南城合紧窗扇,??吟了一下,“你当真看见她净化了妖气?”
袁不臣急道:“属下亲眼所见,绝无半句虚言。”
魏南城食指在桌面上轻敲:“我查过了天容观的名册,确是有她的名号。还严刑拷打了天容观的司观主和几位长老,逼迫她们画下司月的画像,相貌和这女子……有七八分的相似。观中长老早年从中原捡了一批弃婴带去关外教养,那司月便是其中之一,据观主和长老们说,她从未离开过祈绵山。”
这下子连袁不臣也不确定了:“难道真不是她?”
魏南城摸着下巴:“不好说。”细想了一回,“也罢,待我另寻机会试探试探。”
京城南边的月见巷,挑担子卖春笋的货郎叫卖了几声。
“等一下等一下。”柳愿急急地从院子里出来,“货郎,我要□□笋,请等一等。”
货郎放下担子:“姑娘,我这春笋嫩着呢,又便宜,二十文一斤。”
李母在院子里喊:“愿儿,阿慎爱吃那个,你多买点。”
柳愿见那春笋确实新鲜且卖相好,便挑了一小半,打完秤付了银子,将买好的春笋用竹筐子装起来,抱回四合院。
那是间不大不小的四合院,方方正正的。原先可住不起这样的四合院,刚到京城时,住的地方都是租的。京都居,大不易。那时连租的地方都狭窄逼仄。好在柳父和李慎都进了天师盟,李慎还当了个小官,慢慢地银子攒多了,才有了买房子的打算。这所四合院,是凑巧人家搬家,急需卖房。当时李慎银子也不够,柳父觉得这房子确实好,过了这个村就难得有那个店了。于是提出一家出一半,合伙把房子给拍板买下来。
也因此,两家是住在同一个院子的。不过一家住西厢,一家住东厢。主屋倒谁也没打算住,就空下来。后倒座那里改成了共用的厨房和杂物间。
两家人这些日子相处以来,倒也算其乐融融。
柳愿放下竹筐子,李母走过来翻看了一下:“这春笋还真不错。愿儿你先拿两个洗干净切好,待我纳完这双鞋底,一会就进厨房炒上。”
柳愿嗯了一声。提着水桶到井边打了一桶水。洗春笋时有些心不在焉。
她是去年四月初到的京城,现在已经过完正月,差两个月就满一年了。在这段时间里,有关同门的消息,她一点都打听不到。到了现在,连她自己都有点心灰意冷了。
父亲也劝她往前看:“那都是命,咱们人呐,哪能拼得过命?阿愿,不是爹故意说这话打击你。咱们连人在哪,谁带走的都不知道,这不跟大海捞针一样吗?找不到人,这日子还得往下过。爹瞧着慎儿这人不错,年纪轻轻就中了秀才。虽然现在不考科举了吧,可也入了天师盟,当上掌事,前途一片大好。左邻右舍的大姐们都打听他有没有婚配呢,争抢着要给他介绍姑娘。可他一个都没相看,心里眼里就只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