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儿的眼神逐渐覆上一层警惕:“既然晞高不需要你做除了争宠以外的事,那你为何还要送那封信出去?”
如果凌薇真的是自愿如此,月儿真的不知该如何对待她。
“我只送了那一封,就是为了等你来。”凌薇收回放在窗台上的手,“其它的书信,都是寄给少主,他把我当长姐看待。”
在晞高,能让凌薇稍稍牵挂的,也只有少主。对国君,她只有怨憎。
对于凌薇的解释,月儿选择了相信。
“你再不来抓出我,我只怕我哪一天就撑不住了。阿月,不是我不想和你相认,只是我不知该如何面对你,以一个……外族女子的身份。”
凌薇突然笑了出来:“你不知道,方才那个侍卫知道我终于肯为晞高传递要政的时候,有多高兴,他以为我想通了。”
“他是晞高人?”
“是,他是晞高在皇宫里唯一的眼线。”
月儿看看窗外,“那苹儿呢?她难道不是吗?”
凌薇摇摇头:“苹儿从前在晞高受够了苦头,是我帮了她。她效忠的是我,而不是晞高。”
凌薇再次走近,身上的异香抚平了月儿的怨气,月儿没有抵抗凌薇的接近,只说:“人人都道,你身上的异香来路不明。”
凌薇轻轻闻了闻自己的袖子,脸色平静:“不过是因为避子汤药而已。”
“什么汤药会有这般异香?”在月儿的记忆里,喝过的汤药都是要么苦要么酸,从来都不会这么好闻。
“那药里头有一味木香,被其它几味草药催化,喝下去后,香味被散发至全身,就是想消也消去不了。”
月儿心里不知是苦涩还是其他,只有着一股说不出来的滋味缠绕。
凌薇搂住月儿。
“你当真放不下戎节王吗?”
月儿顺势把脸埋在凌薇的肩上,凌薇轻轻抚着月儿的发髻。
“是我对不住他。”
“娘娘召微臣前来,可是娘娘有什么不适?”
月儿思量着该如何开口,思忖片刻,问:“大人配药的能力如何?”
“只要娘娘需要,微臣当然竭尽全力。只是娘娘身子有何不适,可是旧伤又复发了?”
看着章年急切的样子,月儿心想与其遮遮掩掩,不如直接和他说个明白。“你可会配一种药,叫做假死药?”
章年如被一击,怔在原地:“什么?”
月儿的手和心里都悄悄一紧,等待着章年的回答。
“娘娘可否告诉微臣,此药可是娘娘自己要用?”看样子,章年并非不会。
“不是。”
闻此,章年微微点头,也没有过多问些什么,他知道月儿不便言说。
“是不是为难你了?”月儿轻问。
“微臣自小在平域长大,关于各类奇药也听得不少,其中就包括假死药。”章年对药房记忆依旧,“只不过那药方中有一味深红龙胆,珍贵难得,因此配起来并非易事。”
“龙胆?”
章年强调:“是深红龙胆。若是寻常的龙胆草也就罢了,微臣几日就可配好。只是这深红龙胆是龙胆草里最为难得的一个品种,若要寻得,只怕会比寻常龙胆草困难上十数倍。娘娘可能要等上许久,微臣才能配好。”
“我不急。”月儿赶紧说道,“你先起来。”
“是。”章年起身,抖抖衣袖,“微臣会尽力。”
“有劳你了。”
“娘娘,”章年弯了弯眼,扬唇,“这些客套话娘娘若是再说下去,只怕微臣的耳朵会经受不住娘娘繁重的玉言。”
“朕有些日子没来看你,近日都在忙些什么?”君义成打量着许久没来的合悦宫。
“臣妾还能干什么,无非就是在宫里刺刺绣,做些女工。不比皇后娘娘,常日看书,臣妾愚钝,只认得字,会做些账罢了。”沈映菱走到君义成身后,给他捏肩。
“皇后是爱看书,可要论聪慧,还得是景贵妃。”君义成扭头,“你也不差。”
“臣妾怎敢与贵妃娘娘相比。”沈映菱走到旁边坐下,“说到贵妃娘娘,近来和楚妃娘娘关系好上很多呢。”
“哦?”君义成侧目,“她们从前关系不好吗?”
“臣妾不是这个意思。”沈映菱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臣妾是说,贵妃娘娘最近和楚妃娘娘走得比以前近了许多。从前贵妃只是和楚妃和睦,但彼此却不亲近,最近突然不同了。”
“嗯。”君义成喝了口茶,“景贵妃识大体,能和楚妃和睦相处,自然好。”
“是,臣妾也深以贵妃娘娘为样,让皇上少些操心烦忧。”沈映菱摆上一盘糕点,“这是臣妾新做的茉莉花糕,皇上尝尝。”
君义成不急着吃,看着沈映菱,有所神思:“你气色似乎比从前好上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