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玄反手站了起来,“不知道她现在在何处,身上是否有好。”
星渊走到他身边,叹了口气,“是啊,她那么怕疼的一个人,又那么怕黑,以前住在这神女殿中,夜夜都要点着烛火才能安眠。”
静玄蹙眉,“她以前喜欢去哪?”
“她那个调皮的性子,哪哪都想去,不过这些年被师傅一直压着,住在这神女殿中,日夜学习术法,倒还真不知道她喜欢去哪。”
不知道她去哪,又不知道她在哪。
静玄的胸口突然有些闷疼,伸出手放在胸膛,低声说:“若是我早些出关就好,她也不用遭受这样的苦楚。”
“也怪我,我当时知道她被抓去仙玉台时,就应该直接去救她。”
长鸢被抓走时,星渊急忙的赶到了天帝那里,跪在殿外,跪了整整十来日,都没有得到天帝的面见。
最终昏迷过去,被琉易老君带回去疗伤。
后来仙玉台的看守越来越严,严到连三重天都成了铁桶一块,进不去,出不来。
琉易老君见状,只能安抚星渊,等待静玄出关。
眼下,只有静玄能救得了她。
所以静玄出关那日,师徒二人提着重重的厚礼来登门拜访,就是来求他救长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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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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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刘舒真是你?”长鸢怔怔的看着静玄,“你,你怎不早说呢?”
静玄唇角上扬,“何必说呢,总归是你在我身边,就足以了。”
长鸢陪伴诗人刘舒长达几十余年,在这几十余年里,她从一开始的不满,再到后来的相濡以沫。这几十余年里,他们从春日暖阳到寒冬冷冽,相知相伴。
刘舒去世时,长鸢陪伴在其左右,哭了许久。
她第一次想留在一个人身边,可是却又明白,幻墟结界里一切都是假的,她不可能与刘舒真的生活在一起。
如今,静玄就站在眼前,他就是刘舒,就是她曾经想要一起生活的人。她慢慢伸出手,轻轻抚摸他的侧脸,眼眶逐渐泛红,“你为我做了这么多,我……却不知道。”
静玄慢慢握住她的手,“长鸢,我付出不是要求你回报我什么,我只是要你开心,做回曾经的长鸢,不管你是不是神女,还是魔尊,我都不介意。”
长鸢很难想象,这世间上还会有一个人,如师傅那般的宠爱她,如师兄那般的信任她。他做的这些事,换做是其他人,早就跑了。
“你这几百年里,当真在为我洗脱罪名?”
“我相信那些与魔界通信的信件并非出自你手,可是确确实实是你的字迹,所以至今,我也不知道这一封封书信是从何而来的。”
长鸢居住的神女殿,有神女灵力守护,外人进不来,在这里使用的术法也会受神女殿的灵力影响,而无法施展。
这也导致伏天镜无法使用。
长鸢蹙眉,想了许久,“在我被囚于仙玉台之前,清祀仙子来找过我。”
“清祀?”静玄停顿片刻,“她来找你作何?”
“倒是没有什么特别的事。”长鸢努力的回想,“就是送了一叠她自己做的糕点,说是听闻我爱吃金丝糕,所以亲手做了一些,我与清祀之间来往不算多,碍于面子,我便接下来了。”
说到这里,长鸢突然想起静玄与清祀之间的婚事,脸色不免难看几分,阴阳怪气,“哦,说起来清祀还是你未过门的夫人,我这般怀疑她,你不生气吗?”
静玄看着她那明明发怒,却又装作云淡风轻的样子,不免轻笑了一声,“我与她的婚事,是缘千真人自主去求天帝的,那会我不在神界,天帝不想得罪缘千真人便答应了,左右这事成不成,都是我说了算,我静玄的夫人,只能是你长鸢。”
长鸢的心里仿佛吃了蜜糖一样的甜。说来也奇怪,这种甜腻的滋味,只在幻墟结界那几十余年里体会过。
解开了其中误会,长鸢便不再挣扎,老老实实的待在那结界之中,由着静玄为她疗伤。。
二人闲暇便会吟诗作对,如在幻墟结界那般。长鸢的性子本是冷若冰霜,却在静玄的照料下,一点点敞开心扉。
两人在结界中度过了一段非常愉悦的时光。于长鸢而言,那是她漫长黑暗中唯一的一缕光明。
她想要抓住这缕光明,不想松手。
夜晚,静玄赠与她一块翠玉的挂坠,上面刻着鸳字。长鸢伸出手,轻轻抚摸着那个字,低声说:“你刻的?”
“嗯,你要挂在身上,上面有我的印记,这样你去哪里,我就能随时找到你,不用再像几百年前那样,三界之中,寻你无果。”
长鸢心里一暖,便将他送的那块挂坠挂在了自己的腰上,冲着他微笑,“你说你寻我几百年,那这几百年里,你都不知道我在魔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