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转动了一下眼睛,扭头望去,就看见湛襄被人打得满脸是血,连还手的余地都没有,她心中猛然一颤,踉跄的爬了起来,努力的让声音保持冷静,“莫打他,他最怕疼了,你们有什么,朝着我来便是。”
所有的苦,在仙玉台那里已经受过了,到这虚幻结界里,还有什么苦是不能受的?不过就是一副身躯罢了。
湛襄倒在满是尘土的地上,满脸鲜血的看着长鸢,手指轻轻颤抖着,似乎在冲着她摇头。
长鸢的眼神无比坚定,越过那些太监的脚,看着躺在地上的湛襄,仿佛在跟他说:无碍,再多的苦,本尊早就受过了。
那几个人太监见长鸢如此顺从,立刻就露出了笑容,从湛襄身边走到她的跟前。
长鸢也不再挣扎,直接倒在地上,任他们为所欲为。
“公子……”湛襄艰难的喊道,“别对她做什么……不要……她受不了的。”
长鸢闭上双眼,已然是彻底放弃了。
夜色漫漫,宫城墙高,在这个深宫大院里,隐匿了多少不为人知的腌臜事。
就在那几个太监要对长鸢做些什么的时候,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句,“你们在干什么?!”
尖锐的嗓音,令所有人都回眸望去,就看见皇上身边的离湳公公站在身后。
离湳可是当今皇上身边正当红的总管太监,整个宫内,除了韶华殿那位,还有坤宁宫那位,谁说话比他好使?
但离湳一向不会来直殿监这种地方,今日来了不说,还是夜间来的。
几个太监脸色骤变,立刻就跪在了地上,声音颤抖,“离湳公公,大半夜的来咱们这直殿监可有什么指示?”
离湳看了一眼满脸是血的湛襄,以及倒在地上衣衫不整的长鸢,不禁嗤笑,“瞧瞧你们这些人的作派,刚进来几个新人,就迫不及待的做出这样的腌臜事来。”
“离湳公公,我们……”
“别说了,说出来脏了咱家的耳朵。”说完,顿了顿,“咱家今日来,是奉了皇上的口谕,要面见富贵。”
他口中的福贵,指的就是长鸢。
长鸢听到叫自己,踉跄从地上爬了起来,身子颤颤巍巍,“是,奴才这就来。”
离湳瞥了她一眼,月色之下,她穿着松垮的宫服,却遮不住那绝妙的身姿和绝美的面容,确实是很久没见过这种货色了,也难怪这些人会把持不住。
离湳长长的叹了口气,没有说话,领着长鸢离开。
等两人走后,那几个太监目目相觑,谁都没有开口说话。
良久,才听到有人颤抖的说:“皇上,居然派了离湳公公来咱们直殿监里见一位新来的小太监?”
“完了完了完了,咱们完了,那小太监一副勾人模样,搞不好皇上什么时候也被他勾了魂!”
“那可咋办啊!”
“还能咋办!都提着脑袋等着明天吧!”
夜色迷茫,朱红色的宫墙在月色下,显得越发的深暗,长鸢垂着头,双手放在前面,跟在了离湳身后,走过亭台楼阁,榭水小路,终于来到了御书房。
走到御书房门口,离湳停了下来,“行了,咱家就送到这了,你直接进去吧,皇上在里面等着你。”
长鸢微微颔首,道了一声‘谢谢’后,就朝着里面走去。
走到里面时,便看见叶怀霁坐在位置上,桌案两侧叠放了不少的书籍和奏折,他一身明黄色的龙袍,旁边的烛火微微晃动着,将他那张俊美的脸,照映得愈发的好看。
她不知道他为什么唤她前来,毕竟她此刻已经恢复了容貌,他应该是不识得她才对。
为了避免暴露身份,她还是缓缓跪在了冰冷的地上,叩首,“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奴才……富贵……”
话,还没说完,只见提笔落墨的叶怀霁突然挑眉,唇角上扬,复刻她的话,“富贵……”
声音意味深长,颇有些笑意。
随后,将笔放在旁边,看着跪在地上的长鸢,“抬起头来,朕瞧瞧。”
长鸢慢慢的抬起那张精致的面容望去。
与叶怀霁对视之时,无数的火花在中途燃烧着,饶是这静谧的宫殿内,也能感觉到那不安的心乱跳,这是长鸢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做九五之尊的压制。
明明只是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却有千军万马逼人之势。
她看了一眼,就匆忙的避开了眼神,弯腰匍匐在地,“不知皇上深夜唤奴才来,可是有什么事?”
叶怀霁唇角上扬,“朕身边缺个磨墨的奴才,今早一见,觉得你十分合适,便让离湳唤你来了,你可愿意?”
这可是皇上亲自口语,从那直殿监直接晋升到天子身边的大喜事,多少人祈求都祈求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