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些事，袁柔本来是不想说的。
不是她不相信许孜，而是觉得这些糟心事，许孜没有义务听。
但许孜对她太好，好到她忍不住的想将委屈说出来。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袁柔擦了擦眼泪。
“对不起，我没有好好保管好《破茧》若不是你反应快，我现在肯定深陷抄袭风波，还会连累你被嘲笑，今天准备的一切也都会打水漂。”
得知李新文唱《破茧》时，袁柔心里冰凉一片。
她不愿意用恶意揣测别人。
但并不代表她就傻。
《破茧》除了发给许孜看之外，没有给任何人。
所以，泄露《破茧》的只有一个人，就是那天奇奇怪怪来，又奇奇怪怪走的袁敏。
袁柔也没想到，袁敏竟然能将事情做到这个份上。
许孜原本就打算等演唱会之后告诉袁柔真相。
现下袁柔提起，许孜便顺着她的话说。
“你有没有想过，你根本不是袁敏的亲生女儿。”
怕袁柔起疑，许孜又补充一句。
“我从未见过任何一个母亲会对亲生女儿这样。”
这么多年，袁柔不是没朝这方面想过。
只是她觉得不太可能。
如果不是袁敏亲生女儿，袁柔找不到袁敏养自己的理由。
她并不是个在路边捡到孩子觉得可怜就抱回家养的人。
就跟有感应似的，许孜和袁柔刚说起袁敏，就有工作人员拿了袁柔正在响的手机来，给她打电话的人正是袁敏。
袁柔也没避讳许孜，当着许孜的面就接通了。
不等袁柔说话，那边便是破口大骂。
“小贱人你在搞什么？黑心烂肝的玩意儿，早知道你这么恶毒我就应该趁你小的时候掐死你算了！文文招你惹你了，你这么对她？你现在就去，去跟那些人说，一切都是你的错，跟文文没有关系。”
袁柔一直抿着嘴听袁敏叫骂。
她忍不住打断。
“我没错。”
“你没错？”
袁敏就像是被踩了尾巴似的，声音猛地拔高，就连距离袁柔有半米多远的许孜都听到了。
“你再说一遍你没错？你出生在社会底层，就该一辈子待在底层，别人都能做到，就你做不到，你这不是不安分是什么？”
袁柔不想再和袁敏说什么，干脆挂断了电话。
袁敏又不死心的打过来，袁柔直接拉黑。
没有想象中的伤心，袁柔甚至觉得很轻松。
以前她有执念，觉得袁敏不喜欢她，对她不好，都是因为她做得不够好。
而现在，许孜给了她另外一种思路。
也可能是，袁敏对她不好，从来都不是她的错。
想着想着，袁柔忽然想起一件事。
小的时候有一回袁敏因为打牌输了正心情不顺，回到家发现一整天都没吃饭的袁柔，因自己做饭将灶台上的锅弄倒在地，而大打出手。
挨打多了习惯性护着脑袋的袁柔恍惚间好像听了一句袁敏骂她的话。
“你个蠢货哪里都比不上我女儿，凭什么有这么好的爸妈？”
第45章 第四十五口瓜
这些事，也不是无迹可寻。
袁敏不在乎袁柔，更不会照顾她的自尊心，所以骂她的时候也从不会顾及她的心情。
一旦有了方向，这些蛛丝马迹被串联起来，答案便呼之欲出。
“柔柔。”
温柔的声音将袁柔的思绪打断。
是简诗。
她捧着一束雏菊，见到袁柔后满脸满眼全是温柔和骄傲。
“恭喜你。”
袁柔接过雏菊，眼底的冷意化为温柔。
“谢谢简阿姨。”
袁柔喜欢雏菊，在李家的时候无意间提到过一次，只是没想到简诗居然会记得。
这是她从小到大，收到的第一束花。
“怎么哭了？”
简诗抬手为袁柔擦泪。
袁柔又高兴又想哭，两种情绪涌上来，竟哭着笑了，连带着吹出一个鼻涕泡。
袁柔无措。
“对不起。”
鼻涕泡虽然没有碰到简诗的手，但谁遇到这种情况都会感到难受。
简诗完全不在乎，也一点不嫌弃。
她从李正豪那接过卫生纸为简诗擦拭干净，眼睛一直盯着袁柔看，好像怎么都看不够似的。
被盯着的袁柔丝毫不觉得难受。
她能感受到那眼神全是善意。
“去阿姨家吃饭好不好？阿姨最近新学了个菜式，想做给你尝尝。”
袁柔是想去的。
但她等下还要回公司做今天演唱会的复盘。
等忙完估计要很久。
“对不起啊，我等下要回公司。”
“没事没事。”简诗有点失落但怕袁柔会有负担，连忙掩饰，“阿姨也没啥事，就想邀请你尝尝阿姨新烧的饭。你有工作也没关系的，阿姨啥时候都有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