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魔头最近好像对如此亲近的相贴乐此不疲,很喜欢抱着她坐在他身上,再靠着她的耳朵低语。
“我刚刚在你梳妆台最底下的抽屉里——”
他刚刚说出来,便意识到了不对劲。
卡了壳,又讪讪道:“对不起。”
扶窈眨了眨眼。
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是在说不该随意翻她东西的事情。
不过神女殿下其实并不在意。
反正这里面也没什么机要。
能让他接触到的东西,都能随意翻动。
比起这个,她更关心阙渡在抽䧇璍屉里发现了什么:“你继续说。”
扶窈自己都记不清,她的那些数不清的架柜里,到底摆放了些什么。
例如之前那本花名册。
如果不是被阙渡从犄角旮旯里翻出来,她恐怕这辈子都不会再记起来,自己曾经拿到过这种东西。
阙渡道:“你之前装作小妖时,我给你偷的腰牌。”
他手一翻,那个木质的令牌就露了出来。
有一点旧了,还有许多刀剑的划痕,看得出来年岁沧桑的痕迹。
不过,上面刻写的篆文还未被磨平,清晰可见。
扶窈盯着看了半晌,终于隐约记起来是怎么一回事。
她那个时候需要出入赫连氏族的郡府,之前捏造出来的身份证明却过期了,必须得想办法找个新的。
只能再编出些谎言,说什么她其实是氏族上一任族长流落在外的私生子,母亲留给她下了旧令牌的信物。
但是新族长掌权之后,察觉到她的存在,专门更换了赫连氏的令牌,好阻止她认亲……
花里胡哨稀里糊涂编了一通,就是为了让阙渡相信,然后帮她从赫连氏的库房里,再偷了一个新的令牌出来。
至于为什么不自己偷——
谁让她那个时候装得人微言轻呢?
按照扶窈当时表露在外的实力,根本不可能敌得过氏族郡府的阵法。
为了不露陷,只好眼巴巴地恳求这位“好心”的“大妖后裔”。
不过,现在想一想,魔尊早就知道了她的身份。
她绞尽脑汁编出来那么多谎言,其实完全没有必要。
阙渡:“是一个月黑风高夜,我翻墙帮你偷的。”
扶窈点了点脑袋:“我记得。”
阙渡:“你坐在墙上等我,跳下来的时候,非说要我接住你——”
少女被勾起了回忆,撑起脸,便自然而然地接着往下说:“然后你一接住我,就故意往后一倒,害得我们俩都摔在了地上。”
郡府外头就是山林草丛,他们摔在草丛里,干脆不起来了,在草堆里滚了好久。
浑身上下都沾满了碎草残花,裙摆也被泥土打脏。
狼狈不已。
不过那个时候野惯了,一点都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只感觉新奇好玩。
也并不会因此怪罪阙渡。
神女殿下的心胸一直都是很开阔的。
阙渡帮了她这么一个大忙,就是趁机捉弄她一下,也无所谓啦。
打完滚之后,她将美滋滋地腰牌收好,便跟这位大妖的后裔肩挨肩地躺在草堆里。
看了一晚上星星。
现在想起来,那段记忆都还带着一点点雨后深夜泥土的味道。
旷远悠长。
她陷入了回忆中,好久之后才抽回思绪。
偏头,就对上大魔头灼灼的视线。
“我没想过,”他望来的目光如此明目张胆,声音却有些少见的扭捏,“你竟然——还把这种没有用的东西留着。”
扶窈歪过脑袋想了想,最后,十分真诚地道:“我也忘记我为什么要留了。”
以前的事情,哪怕记得,都像是被一层纱轻轻盖住。
反正都是很久以前,又无足轻重的事情。
也没必要深究。
正想着,那张好看的脸又凑近了一点。
扶窈刚想问他要做什么,就听见大魔头轻轻道:“亲一下。”
“……?”
“好不好?”
见少女没有明确拒绝,他便低下头,在她唇上蜻蜓点水似的擦过了一点。
转瞬即逝的触碰。
紧接着,这人从腰腹以下长出鳞片,一转眼又变回了龙尾。
整个尾巴都缠上了她的腰。
他有意克制住脸上的表情。
可尾尖却还是不由自主地翘起来,在她的腰窝处轻轻挠了挠。
*
从白雾那里得知了赤宵上君如今的现状,扶窈便准备动身前往赤宵境了。
带着阙渡一起。
无他——
上一回神魔大战的时候,赤宵上君作为前锋首当其冲,与魔尊麾下大将交手百余回,身负各伤,至今仍留有旧疾,虽不致命,但熬了这么多年,经受了不少苦楚。
他受的伤跟魔族特有的剧毒有关,九重天的术法只能缓解,无法根治,只能让魔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