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你有什么关系?”
少年忽地出声,嗓音微凉。
神色也不算好看。
扶窈瞥了他一眼。
实在不明白,大魔头这是跟这幻境里的人计较什么。
她又看向那小修士,笑眯眯地道:“十五了,你呢?”
最后半句,却是在问阙渡。
“十七,”少年看了那小修士手里攥着不放的灵器一眼,才补充道,“快十八了。”
“还差多久?”
阙渡想了一下,他大抵是不认真记这种东西的,只模糊有个印象,被扶窈问起来,才会正儿八经地算一算。
“还有四五日。”
总归十几年都没人提那个日子。
“那哥哥的生辰不是也快了吗?”扶窈不说话,那小修士倒眼巴巴地凑过来,奉承起阙渡,“到时候,哥哥若是要庆祝,能不能也捎上我?我总是一个人孤零零的,也想同别人热闹一下……”
他一边说着,却忍不住一边看扶窈。
显然,别的都是借口。
醉翁之意不在酒,他就是想借此亲近扶窈。
阙渡冷下脸,懒得再理他,拉着扶窈便走。
速度跟飞似的,那小修士就是用尽力气,也绝对不可能追上。
一转眼,就跟扶窈到了另一个山头。
扶窈站定,想到那小修士呆呆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
虽然是幻境,但这里面的人都鲜活得很,有点意思。
“你在笑谁?”
头顶上,冷不丁传来少年的声音。
扶窈反问:“你觉得呢?”
“我只觉得你们都很吵,尤其是你,”
他扯了下唇角,语调更是不冷不热,“还有,问我的生辰做什么?。”
扶窈:“随便问问。”
阙渡顿了一下,又不说话了。
明明刚刚好像还有很多话要说的。
扶窈也不管他,继续欣赏着那夜幕上的烟花。
没过一会儿,夜幕又重新暗了下来,再也没有烟花闪烁,人声也跟着小了许多。
两炷香后,人群散去,山峰便再一次回到了那死一样的寂静。
扶窈也回过神:“走啦。”
她扯了下阙渡的衣袖,本是想催他的。
但这一凑近,看见少年冷寂的面庞,她忍不住问:“又是谁惹你了?”
难不成她刚刚只顾着看烟花,错过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阙渡瞥了她一眼,不语。
一副要她自己领悟的样子。
而扶窈领悟不了。
“想到些以前的事,心情不好,”片刻后,阙渡才缓缓地道,“顺便想起来,我的生辰在十一月十四,五日后。”
“噢,但你跟我说这些做什么?”
少年又拧起眉,冷冷道:“不是你先问我的生辰的吗,怎么,打算要了我的生辰八字去扎小人?”
“对啊,你既然知道,那还告诉我?”扶窈本来就是随便问问,没想到这人还恶意揣测她,当即就呛了回去。
阙渡又不说话了。
他们无言地走到厢房门前。
就在扶窈的手准备推门时,才忽地听见身边的少年道:“我的生辰宴,不要刚刚那个小修士来。”
“……”
等等,她有说过要给他办生辰宴吗?
刚刚气氛太放松了,扶窈纯粹跟在玩一样,没带脑子,没留意她跟阙渡的对话。
并且,烟花声那么大,她也并没有把阙渡的话一个字一个字听进去。
所以……她到底有没有说过这话啊?
少女侧过脸,对上那双沉静的乌眸。
想了想,却没有继续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下去,而是点了点脑袋,道:“好啊,那就只有我们俩吧。”
说完,便径直走进房内,将门带上。
又过了顷刻,才忽地听见门外少年不咸不淡的声音:“随便你。”
作者有话说:
大魔头表面:问我的生辰做什么?
大魔头内心:问我的生辰总不会什么都不做吧?
大小姐:好累,画个饼蒜了.jpg
第34章 晋|江首发防盗
◎是扶窈跟他离得最近的一次。◎
冬至, 寒风呼啸,天地萧索,咫尺黄泉。
来瀛洲几日, 在九渊内,这是扶窈头一回没有看见皑皑白雪。
——因为视线所及之处, 鲜血淋漓, 尸横遍野, 雪水与血水融在一起,已经辨不出别的任何颜色。
红得扎眼,血腥味也浓郁得令人下意识作呕不已,胃里翻江倒海的难受。
扶窈确实是高估了自己。
哪怕已经提前做好了准备,在这里待了不过一个时辰,她便头晕目眩, 眼花耳鸣, 心腔一阵阵闷痛,整个人都像是要灵魂出窍了一般。
然而,这才只是个开始。
九渊, 顾名思义, 是自上而下九重深渊,越往下面,关押的邪魔越可怕。
这里的妖魔, 模拟的是数千年前刚被镇压时的境况, 势力远远不是护城河下的虾兵蟹将能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