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会已经到了眼前,李谓顺势应道:“王爷,下官怎敢空口糊弄王爷,下官已经为王爷准备好了财路,只要王爷一声令下便能任王爷差遣。”
柏衍却蓦的笑了,有些不以为然的轻蔑之意。
“财路,你说的莫不是潇湘馆和杨府的生意?你可别忘了,这些东西现在都掌握在本王的手中,已经轮不到你来决定给还是不给。”
“王爷,潇湘馆和杨府虽然日进斗金,却只是其中的一小部分罢了,何必要丢了西瓜捡芝麻呢?”
李谓适时的停下了话头,又无端端的引人想象他话中的深意。
牢房外,柏衍大约是觉得李谓还有几分价值,总算是抬起正眼看他。
“这么说来,你还有藏私?”
李谓闻言讪笑,却并不否认。
“王爷莫怪,下官走的是危机重重的夜路。若想长久的活命,总要留些余地的。”
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柏衍戏谑道:“哼,你倒是聪明。”
语带讽刺却并不生气。
底牌已经揭开,再绕弯子就没了意义。
“不敢再瞒王爷,下官身后乃是整个晋朝的妓院生意。若真要论起来,就算是比起第一皇商挣钱的能力,也是丝毫不逊色的。”
柏衍听后,却只是淡淡道:“银钱的确是好东西。可惜本王身后已有刘家,李大人来晚了些。”
“王爷,下官既然敢对王爷自荐,还拿着王爷已经有的东西来现眼,岂不是自寻死路。”
李谓自得一笑,信誓旦旦的接着道:“下官除了有钱,还有人脉。”
“哦?什么人脉?”
见对面的南王终于有了兴趣,李谓急忙展示起自己舌灿莲花的能力。
“不瞒王爷,妓院来往大多是达官贵人,最能探听消息、积累人脉。不敢说对朝中官员的私密了解到了十成十的地步,但八·九成却是跑不了的。有了这些隐秘,心虚的人自然只能任由我们差遣。”
“李大人,本王倒是有些好奇,按理说你身后的势力怕是盘踞了有些时日,早就有了颠覆萧家的野心。”
柏衍的眼眸淡淡的扫过李谓,不太满意的问:“可你今日才找上本王,可见只是意料之外的无奈之举。本王倒是想知道,你们原本想要拥护的人是谁?”
“这……王爷恕罪。”
李谓本是如此奸猾的人,对着这个话题却只告罪,甚至连场面话不肯多说,可见此事的隐晦程度。
“看来李大人也没什么诚意。既如此,这个合作不谈也罢。谁知你是不是想先忽悠本王当了幌子,背地里却还有真正相扶持的人,耍一招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把戏。”
显然,柏衍比李谓想象的还要犀利得多,竟将可能会有的隐患分析得如此的透彻。
这是李谓没有预料到的。
长期酒色晕染之后浑浊的瞳孔微微扩大,嗫嚅了两下唇瓣,却还是没能及时的回应。
要起事,当然要有拥护的对象,毕竟金銮殿上的那个位置,总是需要有人去坐的。
南王府的确是一个很好的挡箭牌。
可这个原本可以好好利用的幌子,掌权人实在是太过于聪明了些。
原本可以隐去不提的话,就这样被柏衍挑明。
李谓瞬间变得左右为难起来。
虽然大师没有直接向他透露过,但时间久了李谓也有所察觉。
他们要的,大约是一个傀儡。
大师及他身后的人,是不可能让南王府坐上那个位置的。
向南王府投诚,是李谓自己孤注一掷的打算。
只有这里成了,他才保住性命,再找机会能去说服大师给南王府分利,借此安抚住南王府,再将其牢牢的套牢。
之后的事情,便不是南王府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了。
心中的隐秘被挑明,李谓的额间开始不自觉的冒汗。
生怕事态有变,忙安抚道:“王爷怎会如此做想?下官难道是活得不耐烦了,否则哪敢如此戏耍南王府。”
“那就少废话,说。”
柏衍带着审视,分辨着李谓的神情,让李谓在他的注视下,手脚都有些僵硬。
滑不溜秋的本领在这一刻像是失了效用,一时想不出完美的借口。
可他若是随意找个理由,定然会被当场识破,那便真的功亏一篑了。
脑中不停地思索后,李谓也没有想出结果。
牢房外的柏衍,随着时间的流逝,已经不耐烦到了极点。
主仆两人的脚步甚至已经开始有了往外移动的迹象,一言不发的就准备离开。
李谓无可奈何之下,只能实话实话:“王爷恕罪,下官是真的不知道。但请王爷相信,在下官心中,只有王爷才配得上那个位置,绝不敢戏耍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