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这么急?”
他抬起头来问敲门的人。
这幅面貌,除了金陵城中出现的人贩子,还能是谁?
敲门的人,一身衣裳已经被刀锋划破,身上七七八八的分布着些刀口,但并不能致命。
他面色仓皇的跑来这里,还有些气喘吁吁。
“武哥,潇湘馆出事了。”
“什么事?”
被称作武哥的人,看清来人周身的情况,一张脸沉了下来。
“一群蒙面的匪徒从天而降,二话不说杀进来就是四处搜刮,馆内的护院顶不住,已经乱成一片了。”
话音刚落,“武哥”便急迫的抓住护院的衣领,一双眼睛瞪得有如牛眼一般。
“下头的事被发现了吗?“
护院被大力扯住衣领,呼吸不顺,连着咳了几声,忙唤道:“武哥,您先放开小的。”
“武哥”不耐烦的甩开自己的手掌,紧盯着急喘不止的护院。
“快说!”
“小的来时,下头还未被发现,现在便不知道了。”
壮汉捏紧拳头站在门口,越想越是心惊。
下头的事,决不能被发现,否则等在前头的便是人头落地。
现在只能找人去解决潇湘馆内的匪徒,看了一眼浑身瘫软的护院。
从江湖中高价招揽的武林人士,竟在关键时候如此的不顶用,壮汉失望又不耐的转回了头。
潇湘馆的秘密,牵扯甚广,一刻也耽搁不得,需要去找出面拿主意的人。
巷子两边通向的地方,截然不同。
壮汉的第一反应是习惯性的迈向了左手边,急促的走了几步之后,又骤然停下了脚步。
想起大师曾交代过的话,不到万不得已,决不能暴露他的存在。
壮汉知道,此刻不能往右边走。
大师还说过,实在是无可奈何的时候,宁愿先舍弃李谓自保。
今日的结果还不知会如何,贸然请出大师,着实没有必要。
那就先去找李大人,他的手中有人能用。
若匪徒没有发现下头的存在只搜刮了财务就走,那便罢了。
若是馆下的事情被暴露出来,便让李大人派人将匪徒灭口。
无论如何,决不能让背后的生意暴露在人前。
打定了主意之后,壮汉再也没有犹豫的转身回去,沿着院门右侧的巷口,一路飞奔了出去。
——
扬州知府的内宅中。
半夜被人从小妾柔软的怀中叫起,李谓满脸的不虞。
正是做着好事,酣畅淋漓的时候,却被人坏了兴致,如何能高兴得了。
从小妾身上抽身而起,引来床榻上的女子难捱的呼唤声,柔得几乎要滴出水来,让李谓更是舍不得。
草草的套了一件衣裳,出门之前还不忘转身对着满是抱怨的妾室安抚一番,狠狠的揉搓了一把手中的滑腻。
“等爷回来再好好收拾你。”
门外的管家已经等得有些着急,但室内半晌没有动静,让他几乎要忍不住跺脚。
等候多时,李谓终于出现在门边。
对着管家劈头盖脸便是一顿斥责:“大半夜的干什么呢!有什么事明天说不行?”
管家承了怒气,只能诚惶诚恐的求饶:“老爷恕罪,只是外面发生了大事,奴才不敢耽误。”
夜色已深,一阵风吹过院中,有些湿冷的凉意。
打了个寒噤,扯了扯胸口歪斜的衣襟盖好周身。
对于管家说的话,李谓的脸上满是不以为然。
扬州自来富庶,生活安闲惬意。
自李谓上任以来,一次天灾都未曾遇到过。
在私心里,李谓自认为已经将扬州这座城池,牢牢的把控在了手心之中。
在这这偌大的扬州城,平日里发生的最大的事,便是杀人越货的人命案。
若真是如此,明日去将人抓来审问就是了,何至于扰了他的好事?
“能有什么大事,慌里慌张的。”
用责备的的眼神看着满脸急迫的管家,李谓的意思很明显,若是管家说出的不算是大事,那可是要挨罚的。
“老爷,阿武刚才急匆匆的过来,说潇湘馆下头要被发现了。”
“什么?”
几乎是在听清楚的一瞬间,李谓已经溢出了一声惊呼。
潇湘馆内的秘密,可是悬在他头上的一把刀。
若是被人发现,这把刀便会立刻斩断他的脖子,李谓怎么可能不慌?
开始的不以为然,已经再也找不到一丝痕迹。
原本还想着尽快将人打发走,回房与小妾继续好事的念头,一瞬间便如同被冷水当头泼下,蠢蠢欲动和燥热,瞬间散了个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