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容术。”
叶媪话音刚完,两个仵作把手及其有默契的同时放在侯爷五官上,一张完整的皮相被揭了下来,露出底下那副完全陌生的面孔。
连太子都短暂的诈了一瞬,面色瞬间凝重起来。
有他在,自是不会让司星珩出事。
但是背后这人乘着霍祁离开京城,挖空心思的刁难司星珩,究竟是要做什么?
听说邪王已经答应归顺,很快便会入朝,霍祁知晓此事吗?
第38章 立威
时近黄昏, 微弱的阳光披上金辉,袭上暮夜沉重的黑,给梯队型的云彩分出层次。
府上的人从白天折腾到傍晚, 已经没精力去关注什么真相了,心里只想知晓他们该何去何从。
碧丘望见了院门口鬼祟的小厮, 征得司星珩首肯后,提步走了出去, 怀冬也在司星珩的眼神下悄无声息的跟在了碧丘身后。
快到院门时碧丘不放心的回看了一眼, 也不知道在看谁, 眼神飘忽不定。
“暗一, 你带人去府外,瞧瞧母亲是否还在。”司星珩替司星冥找了数十个过家门而不入的借口,可都说不通。
对于这一反常的举动,她百思不得其解, 所以不能放过任何一个细节,必须把事情探查清楚。
仵作在揭下完整的面具之后,那两人开始探讨起人.皮所用的材质, 争论了许久也没有得出些有用的信息,只说覆盖在脸上的时间过久, 里面的很多成分都融为一体, 不可细分。
“说吧,你把侯爷藏哪去了?”谢溪乐心里长舒口气, 心想总算没有白白辜负主人的布置。
无论今日是谁达到目的, 她都是要给司星珩添堵的。
多方的视线都随着这句话汇聚在司星珩身上。
其实现在也没人能定的了她的罪, 毕竟一个失踪了好几天的尸.体, 被人做什么手脚都是有可能的。
再说这侯爷的真假, 又关司星珩什么事呢?怎么想都不能将这罪名安到司星珩这个亲生女儿身上。
她若装装委屈, 说不定摇身一变,还成了被阴谋诡计蒙骗的无知小姐。
可这时司星珩却沉默了,倒不是说平白无故的认下了罪行,而是她额间骤时涌上了针尖大小的汗珠,脑海里响起噼里啪啦的声响,仿佛有什么东西在不知不觉间炸开,只回荡在她一人的身体里。
她当断立断,直接掐住自己的虎口,狠的几乎见了血印子,这才稳住不受控制颤抖的双手。
她像是故意用此来转移注意力,看能不能减缓这股刺骨的疼痛。
但是并没有多大的效用,滚烫的炽热感像是在锅上沸腾的热油,毫不留情的浇在了骤紧的心脏上。
司星珩微合上眼睑,面色依旧平静,甚至可以说是淡然。
一浪一浪的锥心之疼蔓延到了每一寸的毛孔里,可她依旧用有些麻木的理智与之对抗着。
因为她察觉到,这股莫名袭来的蚀骨感,正在不经意间抹除掉记忆里很重要的那部分。
摇摇欲坠的信念被极致的痛苦碾磨成渣,司星珩想提步进屋,拿纸笔记下想留存下来的东西。
只有用她自己的笔迹写下来,她才能安心。
念头一闪,她就绝望了。
酸胀的无力感将双腿牢牢定在了原地,宛若石像般无法动弹。
就在她轻微的动作下,上半身就已经塌向地面。
她用力的咬住下唇,尽力不让自己损颜面的惨叫,但急促的呼吸,却从咬破皮的双唇间溢了出来。
意识归于混沌前,她看见,奔过来扶住她的,竟是刚刚被怀冬扔在地上躺了许久的司玉。
——
司星珩的倒下就像是一个讯号,所有人在这一刻都若时钟般按部就班的转动起来。
谢溪乐一息间就收起了脸上狂妄的表情,这边指挥着四个大汉抬担架,那边招呼着叶媪利落的出了院门,哪像是刚刚失了条例的无知模样。
她还不够解气,晕过去简直是最便宜司星珩的一个收场方式。
但主人吩咐只是来助一臂之力,不可操之过急。
旁支也不再仗着辈分挑衅院中的人,顺起横在地砖上的几个倒霉蛋,若有所思的回了房门,心中却是愁绪万千。
他们陪着演戏,倒是顺利把珩小姐的心头血气了出来。
可司星珩对他们已经起了驱赶的念头,等她醒过来,他们必定也是要离开司星府的。
老一辈的人腿脚本就慢,此时更是存着脚力,恋恋不舍的东张西望,想将这活了大半辈子的府邸景象印在脑海里。
司玉也不知怎么回事,蹬着已无知觉的双腿,捞住了往下栽的司星珩,以致她自己膝盖重重砸在碎石子路上,磨出了血迹。
直到接住司星珩,她都还愣愣的没反应过来,只道是司星珩在湖边开给她的条件太诱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