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霍祁根本不躲,千钧一发之际,重拳堪堪的停在空中,蛛丝般的细线已经将那人的手腕勒出细痕,正在丝丝的往外浸着鲜血。
只待他有下一步的动作,银线就会生生扯断他的身体。
而丝线的另一端,绕在霍祁宽敞的袖口里。
他淡然的瞄了眼三皇子,轻松的一挥手,瘦高个士兵的身子便如一缕残花般飘了出去,重重的摔在三皇子面前,已经失去了知觉,看得看周围的人是眉须乱颤。
霍祁刹那间收敛起全身内力,懒洋洋的瞧着三皇子,眼尾略微上翘,凉薄的冷笑中渗出锐利的寡冷。
“表弟,这又是何意呢?”
作者有话说:
阿珩的那些影卫,是司星冥给的令牌
第12章 大胆
细碎的晨光透过窗壁偷溜进来,金黄的光影滑过床头边的雕纹,屋内蒸腾出来的热气,在冰冷的玉屏上凝出一片灰蒙蒙的雾珠。
司星珩双腿痉挛的一蹬,骤然睁开眼,身边早已空无一人。
她起身拉开门,迎面撞上端着药碗和食盒的怀夏,一臂不到的距离堪堪滞住了脚步。
司星珩惊奇的看着怀夏端着的佳肴,野味腊、姜虾这种半成品也就算了,居然还有白炸春鹅、鹌子羹,哪像是临时躲避的地方能做出来的东西。
“霍祁经常在这里住?”
“这都是主公昨夜走之前吩咐的。”怀夏避而不答,将汤羹推到司星珩面前,鹌鹑割去首尾,小火煨炖的脱了骨,香溢的油脂纯而不腻。
司星珩接过,低头尝了一口就放下了碗,她有些受不了药膳里的一股土药味。
她继续追问道:“你们对这里很熟?”
昨日分开时,霍祁并没有指示汇合的地方,但是连医师都不约而同的朝这个地方赶。
她仔细的环视一圈,院子不大,但还是分了好几个偏房,宛然三口之家居住的样子,目前她住的这间显然是最大的主屋,屋内没有过多的装饰,收拾的干净素雅,可榻椅家具是一应俱全,更有名贵的红漆香木物什。
她隐隐约约对这个地方有些莫名的熟悉,却串联不起记忆里相似的地方。
“这里是主公养母故居。”怀夏如实相告,接着转开了话题,“主公应该已经在回城路上了,吃完我们便也启程。”
——
司星珩利落的收拾干净,却看见一位“不速之客”。
“主公要将思宁公主带回京,也没时间去找其他马车了。”怀夏撑着车帘探进头,忐忑的解释道。
医师和车夫并坐在一起,欲言又止,终是忍不住开口。
“可别说我没提醒过你,阿夏你可得做好准备。”
“什么准备?”怀夏牵过马,缚好随行的行礼,一些大件的箱包只有放回到马车上。
医师捋了捋长须,无声的笑道:“被主公狠狠责罚的准备。”
怀夏威胁的冲他比了一下拳头,心中却是在苦笑。
那他又有什么办法啊?主公只说过要将这烫手山芋带回京,也没其他的吩咐交代。
总不能让未来的太子妃和他们一群老爷们一起骑马吧?
司星珩身量本就小,此时无人相扶,稍显狼狈的爬进马车,坐在副手位置上。
思宁还穿着繁坠的京城衣衫,“多谢珩姑娘肯容下我。”
说着,那双眸子好似蒙上一层化不开的烟云,委屈又忧伤,只看一眼就让人泛起心疼。
司星珩甘拜下风,不愿看她在这做戏,转头挑起小窗的隔帘,瞧着那小木屋逐渐消失在视野里。
“霍将军曾经在这里住过一段时间。”思宁仿佛知道司星珩在想什么,见她疑惑的回头,继续说道:“霍将军养母是契戎人。”
“王室?”司星珩被勾起了些许兴趣,回头正身。
能让公主注意到的人物,身份理所当然不低。
思宁却摇头否认,“官妓。”
司星珩不可置信的瞠大了眼,思宁也并没有往下讲了。
其实她对霍祁了解的也并不多,只知道受夺嫡之争牵连后,霍府侯爷夫人战死在契戎边境上,连同着小世子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霍元帅痛失独女,数年寻找嫡孙无果。
哪知当年被赶到荒山自谋生路的霍祁,被一个寡妇救下,当做亲儿养着。
那几年契戎与皇城连年打仗,盗匪猖狂,无一日安宁。
还不及马高的小小少年,缩在手无缚鸡之力的养娘怀里,没过多久却亲眼看着她被土匪拖进柴房,再也没出来。
他在一位小姐的庇护下终是虎口脱险,中途还受了女孩一盒可口的糕点,和一件简陋但足以御风寒的披风。
之后便被官拜大将军的霍元帅寻回。
据说找到霍祁时,他正满身伤痕的骑在一只公狼身上,试图从它口中抢回被啃食过的鹿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