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脊上一股凉意渗入血液,流淌过身体的每一处。
她愣然杵在原地, 不知道自己要干嘛了, 恍恍惚惚间雪球被她一个个整齐的排在屋檐下,圆滚滚的倒像是站岗的守门列兵。
直到霍祁踏进院子, 她才遮遮掩掩的拍拍融在手心的雪花, 亭亭站在梯前, 等他走近。
雪花翩飞, 霍祁肩膀上落着些零散的白花, 透着清冽甘甜的泉水味道。
“怎么站在外面?”他停在离司星珩两拳外, 脱氅衣要给她披上。
寒冬天气,司星珩穿着莹纱衣裙,像一团绽开的百褶牡丹,皎洁娇丽,有股清幽轻灵之气。
她站在三阶台阶上,才勉强和霍祁平视。止住他解衣的动作,伸手握住他的拇指,把他牵进屋里。
“多久出发?”她瘪着嘴,抑住嗓音里的颤抖。
霍祁反握住她的手,牵引着搭在他腰上,扶着她的脑勺将她按在怀里,厚实的掌心贴在背心,传来丝丝暖意。
“就这几日。”
“嗯。”司星珩的声音堵在嗓子眼,闷闷的。
“好啦。”霍祁半宠半就,“这几日陪你。”
“一直都在家?”司星珩眼睛一亮,她正好想给他做条腰带,奈何她实在是不喜绣工。
要是霍祁在家的话,倒不会那么烦闷。
“也还是要抽出时间去练兵的。”霍祁下巴抵在她头顶,跟她开玩笑。
司星珩不是胡搅蛮缠、不讲道理的人,可她还是装作不高兴的样子,扭过头去哼了一声。
霍祁见她嘟着嘴,轻轻的笑了。
“走,带你出去。”
说着便抖开披肩,仔细的给司星珩系好,他的指尖偶尔碰到她锁骨,那的皮肤薄而细滑,有些敏感。
他快速打了个结,歪身去够煨在炉边的汤婆子。
“你怎么挣开我,不要我抱…”司星珩手臂还圈在霍祁腰上,抬起头委屈巴巴的望着他,对他松开自己的行为十分不满。
“好好,那抱。”霍祁把披肩上的兜帽拉到半空中悬着,低头啄了下。
原本的浅尝在双唇相触的瞬间失了控,旋涡般的吻拉着二人越陷越深。
司星珩宛若着了迷,竟微微踮起脚,主动去迎合霍祁的节奏。
安静的氛围总能将感官无限放大,她听见自己胸腔内,那剧烈的震动声。
“砰—砰—”
一下一下,坚定的让人无法忽视。
抽离的一刹那,霍祁撩好帽子把她完整盖住,遮住她逐渐湿润迷离的双眼。
司星珩用光洁的脸颊蹭了蹭披肩里的绒毛,披肩里充斥着沉木的香气,还有霍祁的体温。
毕竟两人身量差距过大,披风罩在司星珩身上,下摆大部分都拖曳在地上,她抬脚踢开后摆,“太长了,我都没法走路了。”
霍祁微微弯了一点身,把小臂垫在下面,让司星珩坐在他的臂弯里。
“我抱你走。”
司星珩猝然腾空,双手蓦地一松,紧接着又搂到他脖子上,“青天白日的,叫府里人看见,不成体统。”
“自己府上,哪那么多讲究。”
“那府外呢?被人看见会说闲话的。”司星珩忧心忡忡,担心流言蜚语会损毁霍祁的名声。
“他们不敢。”
霍祁执意,司星珩瞧着身上遮的严严实实,基本看不出她的样貌。
她还嫌不够,把头埋霍祁颈窝里,呼吸不远不近的喷洒在他喉结上。
“阿珩,这样我可出不了府了。”何止出不了府,要是他定力差一些,连门都出不去了。
司星珩侧脸,靠在霍祁肩头。“祁哥哥嫌我重,抱不动了?”
“不行的呀!”她俏生生的自言自语。
霍祁脸一垮,另一只手就去掐她腰上的痒痒肉,直到她拱的不行才作罢。
“怎么了?”司星珩见他没说话,噘着身子往他腰上挂。
霍祁抬手将她垂落的发丝拂到耳后,警告似的咬她嘴角,“不许说这样的话。”
两人咬着耳朵,笑笑闹闹的龟速前进到了院子门口。
管家以为他们俩只是在自家院子里胡闹,守在远处等着吩咐。
此时见二人有出府的架势,他也不好再装看不见,迎上去,“主公这是要带珩姑娘出去?”
得到肯定的答案后,管家苦笑,“那几位大人跪在府门前,不肯走。”
他先是找人请几位到外院里喝点热茶,人家并不买账。他也不泄气,命人抬了桌椅摆过去,火炉、点心一应俱全,这样总不至于落人口舌,说霍府对同僚孤傲怠慢。
同在朝为官,哪有跪拜的道理,他好说歹说劝了半个时辰,这些人也不听他的。
这事传到朝堂中不知又要平添多少闲话。
“就让他们跪着。”霍祁脚步不停,声音平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