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甜甜喜欢吗?等这个打完给你也打一件, 红色的好不好?新婚头一年要穿喜庆点。”
辛甜把花生皮还给陆让, 站起身凑到七月身边, 三两句话就预定了一身新毛衣。
心里头惦记着海岛那年念叨的人多, 哥哥没准就是想让七月清静清静, 于是她要了特别复杂的花样, 想要耽误多点时间,有事情做也不会胡思乱想。
七月倒是认真记下我,计算着时间,晚上熬一熬,赶在新年能穿上。
这个年,辛立烨没七月惦记的那样回来接她,连带着辛继荣为了传呼台的事,过年都留在了上海。
家里陆让成了抗大梁的。
打扫时爬上窜蜘蛛网,趴地够床底的活都匀他了,脑袋上扣着辛甜用报纸编得小船帽,极其幼稚。
临近年根上下楼的人回来,楼上送一碗排骨,楼下给一刀腊肉,过年小孩子甜嘴的奶糖,还有那皮猴子喜欢的摔炮。
辛甜为这个都不爱出门了。
半大小子最讨厌,那炮就喜欢往路过的人脚底下扔,莫名其妙炸那么一下,多来几次辛甜觉得自己魂能被吓八瓣。
陆让倒是揽了出门置办的活,还喜欢拉辛甜。
借着盯炮的名头,时不时帮小妻子捂着耳朵,人害怕缩着缩着就藏他怀里来了,也算是在丈母娘眼皮子底下难得能找到的亲密时刻。
等辛甜发现真相,压着人回家当了一回长工。
辛甜调的味道,让陆让上劲揉面,赶在年前炸了一锅糖糕、麻团,趁着也上下楼邻居送了些,加上辛甜今天掌勺灌的香肠。
往年这活都是辛继荣的。
辛继荣本人忙里抽空,算是抱着电话同一家子跨年守岁,让远在首都的齐正军抱着电话死命打。
占线,占线。
……
辛蜜回来得晚,走得也早,满打满算就在家待了一周。
辛甜吃了自己教妈妈团得汤圆,过了元宵才和陆让启程回学校。
临走前林雪柔找到辛甜,“我要出门一段日子,让七月去你那玩几天,也散散心。”
辛甜隔着门缝,还能看到客厅失魂落魄的人。
年关哥哥电话打完,说明让七月继续留下后,人就没开心过。
还是在笑,感觉不到情绪。
辛甜捏着袖子,她今天穿得就是七月送的红毛衣。
还是专门上百货大楼称的长绒羊毛线,摸着软乎乎的可舒服的,针脚均匀,花样也是新琢磨的。
辛甜觉得要礼尚往来,带七月玩完全没问题,回校还要几天才上课呢。
陆让问:“她是不是喜欢大哥。”
辛甜:“?”
林雪柔:“?”
辛甜率先回神,“你为什么会这么问?”
陆让:“不是?”
其实看得出来,辛家每一次见面,他见到七月时整颗心都是挂在大舅哥身上的,不要太明显。
林雪柔轻咳一声,“有这方面的苗头,立烨说家属院提孩子提得多了,七月放心上了。”
主要是,上一次海军演习,辛立烨受了伤,连着昏迷半个月才醒过来,这才有的小女儿结婚那次假期。
当时怕扫兴没跟小女儿说,七月也是那次被吓到,立烨说军属里有劝七月努努力看身体,给他留个后,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出事。
七月上心了。
辛甜:“哥哥把人送回来是拒绝啊,按不好搞哦。”
林雪柔:“你多劝劝吧,我当婆婆的不好插手小夫妻的事情。”
辛甜:“妈妈,那我管大哥房里事?”
陆让弹她一下,说什么呢。
……
正月十八,辛甜才到校。
七月不同于林雪柔,怕住一块外人说三道四,陆让申请去学校住了几天,正好把过年期间整理出来的旅游条例。
辛甜如今习惯睡觉抱着人,陆让不在,换成七月还怪别扭的。
主要七月瘦,抱着手感不对。
而被惦记的陆让,傍晚收到了最新消息。
被人忽略的陆夫人,总算是被陆家给找到接回去,听说人从拘留所出来的时候,精神有点不太正常,神神叨叨的。
陆家家主的妻子,被人当盲流关了大半年,尽管陆景舜让陆长明来接人的举动很隐秘,还是被人捅了出去。ĴSǤ
这两年快成首都笑话的陆家,再一次成为茶余饭后的谈资。
大杂院一隅,赵云海夫妻也在讨论陆家。
孙书墨刚哄睡女儿,裹着毛毯坐起来,忧心忡忡。
“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漏出去的消息,现在钢厂那边叫停了。”
赵云海坐在火炉面前,“陆家现在多的是人落井下石,不然人怎么会关了这么长时间都没风声,陆家在警局报了案的。”
孙书墨:“那生意怎么办?你们俩风里来雨里去才攒下的资本,难得跟钢厂搭上关系,现在断了之前的功夫可就全白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