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现在买布买衣服都不用票的,陆长明惊呼,他还真不知道。
后来忙不过来,招了邻居亲戚,慢慢在对外招工。
“你猜我做到现在这个规模,厂子里的货直接能供应到首都的百货大楼来,用了多长时间?”JŚǦ
陆长明算算,正式宣布改革开放是七九年年底,至今,满打满算算两年,如果前头就准备起来……
“三四年?”
“哪用那么久,你这是老思想了,这个数。”巴福明伸出一只手,五根手指头笔直笔直的。
陆长明睁圆眼睛,有了三四年打底,他可不信这手指头是五年的意思。
“五个月!”
“对喽,现在全国市场大着呢,国家鼓励个体户自主创业,就我这工厂招工解决了我们当地白来口人的工作,大多用的都是回乡的知青,大龄没工作的青年,政府还颁给我个优秀个体户的奖状,光荣。”
陆长明被惊讶到。
赵云海来寻他时,说是为了爱人和女儿,同家里决裂了,为了养活家里人决定下海经商,想找人合作。
当时赵云海描绘的蓝图让他十分心动,可再心动,都不如真实的数据来得刺激人。
脑瓜子一转就有了想法,“南方那边不需要布料,那价钱岂不是增加了。”
“怎么会。”巴福明捏着花生米,给陆长明倒了杯茅台酒,“就因为不用票,布匹不限量,想要就有价钱比以前降了不少,毕竟抢的才稀罕。”
陆长明抿一口酒,火辣辣的刺激着味蕾,脑海中算一笔账,低价不要票的布料转手送到北京,绝对有市场。
可惜,他已经开始实习了。
巴福明见他一口闷,又扔了粒花生米到嘴巴里,嚼吧嚼吧,每次端起杯子来都尝一口,偏偏给陆长明倒满杯。
嘴上还叭叭着,“也别嫌我啰嗦,我家里兄弟多,父母疼大的宠小的,我夹在中间是两头受气,现在自己拼出个前程来,反倒是他们来巴结我了,所以啊,别人有不如自己有,谁知道别人给的哪天要回去,哎呦瞧我这嘴,喝多了,吃菜吃菜。”
陆长明有点晕,脑子里全是巴福明那句别人有不如自己有。
最后醉趴在桌子上,睡过去。
巴福明略带嫌弃,手拍拍他脑门,“兄弟?”
几下都没叫醒,撇撇嘴坐回位置上,觉得陆长明没出息,他们那一帮子兄弟,谁干白的都能喝上二斤。
要不是几天接活得保持清醒,他也想过过酒瘾。
这会只能把余下的茅台砸吧完,桌上的菜让人帮忙打包,抬手看表算了算时间,将人朝招待所抗去。
不是什么上档次的地方,有些老旧所以开房间价格便宜,就吸引了不少野鸳鸯或者家里不方便的夫妻出来玩。
巴福明扛人走的时候,还故意跟前台要了套。
前台有被吓到。
他是男的,身边人也是男的。
虽然知道来这是办事,可谁直接要套!
巴福明瞧见,还故意啐了句,“这还首都呢,办事连个东西买不到,难得见一面,今天就不用了?”后面是跟陆长明说的。
醉鬼没有说话能力,但是吃疼。
巴福明掐他一把,哼唧地喊出声,像是回应。
前台浑身起鸡皮疙瘩,欲言又止,大为开眼,忍不住去想男的怎么办事。
一遍一遍加深了印象,这一天别人不说,这俩人来住过是绝对记住了的。
以至于,前脚俩人进去没一会,后脚来了个漂亮姑娘问情况,她就如实说了,然后就看人家姑娘泪眼汪汪地甩着长辫子呜呜呜地哭着跑了。
前台想,这是个心里脆弱的,不然她强大!
……ĴŜԍ
跑的姑娘没去别的地方,直奔陆家。
姑娘叫向恺琪,如果辛甜或者陆让在,一眼就能认出来,这是曾经在赵新丽店里和老莫餐厅遇见过,被掺和在陆长明和陆耀光中间的那个高个子姑娘身边的朋友。
“陆姨,长明真的答应我们的婚事了吗?”
陆夫人正在修剪花枝,听到这哭腔第一反应皱眉,看到来人才安慰,“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们两家走礼的事情他都知道,那必定是答应了的,可别哭了,眼睛再哭坏了长明看见该心疼了。”
“真的?”向恺琪哽咽着。
“不相信我?”
“没有。”
“那是长明欺负你了?你们今天不是约好傍晚去逛公园,长明呢?”
向恺琪委屈,“他找人送信,让我别去单位,换个了地方给我,可我等了好久都没等到人,最后发现他跟被人进了招待所。”
陆夫人沉下脸,很快安慰,“应该有其他什么事情,你也知道长明一向招女孩子喜欢,可谁都不如你对他真心,即便是出了的报错这样的误会,他前面那个订婚的对象当即退婚,只有你一直不离不弃,阿姨看在眼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