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让的字很工整,一笔一划都透着力道,看起来特别赏心悦目。
“这些,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准备的?”
陆让含糊道,“复习计划是一早就有准备。”另外一个则是因为他突然要离开,临时赶出来的。
辛甜抱着本子,心里沉甸甸的。
陆让没让她有空多想,“谢谢你今天送饭。”
“呀,那个是报酬。”辛甜这才后知后觉想起来的目的。
“做木活?”陆让说:“你要做什么告诉我,我替你。”
“是送给爸爸的礼物,我想自己做。”
她想把从黑市买来的那个小放大镜做成眼镜,这样爸爸再组装一些小零件,就不用眯着眼。
“东西我都带来了,你看。”
她从包里掏出一块木头,又拿出那个圆柱体的小放大镜。
陆让看到,“这个好像原本就是眼镜,有卡口。”
“能做吗?”辛甜忍不住紧张。
“能。”
……
二虎是在国营饭店见到了花钱买人揍陆让的罪魁祸首。
他都寻到辛叔的地盘,这事自然不能再瞒着。
辛继荣一听,再看二虎的眼神都凌厉起来。
“你在外头拉帮结派干什么我不管,只要不打着我的名头我也管不着,但是……”
二虎头皮一紧。
“你带的人要是碰了我小闺女一根头发丝,我打包把你们送进劳改农场。”
二虎信。
其实他现在能这么风光,还是因为辛叔手指缝大,每次他从外头带回来什么零件,或者什么特别的消息,总能得不少辛苦费,这才有资本在之前那群人里头装。
“肯定不敢,我今天来也是跟叔打个招呼,教训教训外头那个吓到甜甜妹妹的罪魁祸首。”
辛继荣瞥他一眼,“不是你几个吓唬到的。”ɈŠƓ
“……”
二虎不敢吱声了。
旁边站着的俩徒弟听见,苗发祥说:“这个教训肯定还是要给,对方敢买凶肯定有所依仗,要是知道是甜甜拦着他教训人,再恨上甜甜。”
李建安说:“师父要帮忙你尽管说。”
自打王茹说,已经帮他把身份在师父面前过了明路,又没被国营饭店其他人知道,他自在多了。
生怕哪天师父也像之前媳妇那样,生气他隐瞒再给逐出师门。
辛继荣握住大铁勺子,心里有了决断。
二虎带着一颗忐忑的心离开饭店,最后如何,辛叔也没说,只再三让他手底下人眼睛放亮点。
直到两天后。
找陆让那天被他踹的巴福明,一脸惊喜地跑到他面前,“感谢大哥救我狗命!”
“?”
二虎奇怪,这两天巴福明可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觉得他那天一脚踹的利索,没给他留面子。
今天这是怎么了?
巴福明说:“刚刚警察去招待所抓了个小偷,听说偷的东西价值六七百块,要被判刑,大哥猜猜那人是谁?”
二虎脑子里莫名冒出一个人,“是前天那个?”
巴福明一拍巴掌,“就是他,除此之外他身上还找不到介绍信,被当盲流了。”
盲流、又偷了那么贵重的东西,怎么也得判个四五年。
二虎念叨一句活该,“他偷了什么?”
巴福明这才后怕道,“录音机,国营饭店那个最近很火的录音机,就是饭店经理发现东西被偷报了警,老食客们平时指着这个逗趣,帮不少忙,东西早上发现丢的,这会还没正午,人就被抓到了。”
至于那人喊冤,人赃并获,录音机就在他招待所房间床底下找到的。
谁动手了还不够明显嘛!
巴福明又不傻,正因为不傻,再回想自己当初被大哥一脚踹断的那句话,真说出来,怕是今天被抓的就不是招待所那人,而是他!
“大哥,以后你让我往东,我绝对不去偷鸡!”
“……”ɈŚĞ
……
辛继荣是在隔天早饭时,把这话当玩笑说给小闺女听。
“调查时候才发现,这人还花钱想教训陆让,陆让现在在警局可是挂了名的小英雄,自然被一顿招呼,听说嘴都被打歪了。”
他这才从李建安那知道,那人被审的时候,倒豆子一样把陆让的身世全说了,说不止,还骂。
李建安还说:“我托我爸偷偷找关系问了,这事在北京随便就能打听到,来的这人,是陆让他爹正房媳妇的弟弟,打小为姐姐出气没少找麻烦。”
辛继荣听听就过了,谁让对方吓到他小闺女的。
只是这事小闺女知道吗?
他避人直接问了小闺女。
辛甜一阵紧张,不知道爸爸怎么突然会问起陆让的事身份来。
“爸爸,我知道,但是能不说吗?我不想骗爸爸,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