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起来了,便只当是一个闲话:“你想问他为何误会我有龙阳之好?”
顾月明老老实实点头:“为何?”
洛望山看着有些生气。
洛望山少和人提起这些,叹了一声之后,到底还是吐槽了起来:“吴掌柜方才也没说错,我和宋西皮的确是好友。”
“洛家和宋家做了几十年的邻居,我和宋西皮自小一起长大,我的事也没瞒过他。包括有心怡之人。”
两人一边往回走,顾月明一边安安静静的听他讲。
只是,洛望山才说了一句,手掌就拍在了脑门上面:“小小是我一位世叔家的女儿,远在京城。我只同宋西皮提起过小小,却从未同他提起过小小是女儿身。”
说着,再次懊恼的给了自己一巴掌:“此事怪我。”
顾月明默了默:“……?”
“这……需要特意提吗?”
洛望山一脸的复杂:“需要。”
顾月明有些迟疑:“所以,宋先生误会了小小是男子?”
说罢,她自己先觉得离谱。
正常人哪有这般误会的。
洛望山愤愤:“是也不是。”
顾月明提了提耳朵,开始认认真真的听八卦:“那是……?”
洛望山:“后来,我这位世叔家中遭逢了一些事情,同辈儿郎悉数离世,小小在几位兄长的灵前立誓不嫁,束发撑起家业。”
顾月明:“后来呢?”
洛望山:“她跟着世叔来惠州退亲那日,束发做的男子打扮,同我诀别时,恰巧被宋西皮看了个正着。”
“当天,家里又和世叔闹得不甚愉快。”
顾月明:“……”
“所以,宋先生便误会了你有龙阳之好,并且被家中长辈阻拦?”
洛望山重声:“嗯。”
顾月明沉默:“……”
又迟疑:“……没有解释吗?”
洛望山:“……”
说到这里,洛望山便有些愤愤:“怎么没有解释?那年,他还跟着我专程去了一趟京城!”
顾月明:“……然后呢?”
洛望山:“然后?没等我们到京城,小小还有那位世叔已经一起出发去了西北军营。”
顾月明:“……”
等一等。
立誓不嫁?
束发?
西北军营?
听着当真耳熟。
不过,眼下是在闲聊宋西皮的事情,顾月明还是暂且压下心底的疑惑,问了一句:“没见到人?”
洛望山点头:“没见到。人已经去了西北,等着我们到了京城之后,因着世叔家里发生的事情,左邻右舍没人愿意和外乡人闲聊他家里的情况,无处求证,宋西皮便愈发肯定小小是个男子。”
顾月明默:“……那后来呢?”
洛望山:“后来?后来不论我怎么说,宋西皮都认死了我有龙阳之好,又碍于世俗和我爹的压力,只能分离,闭口不谈。”
顾月明:“……”
洛望山:“以往他喜爱说书,自那之后也不好好说书了,日日翻着那些画本子、话本子,逢人就讲一讲龙阳之好的那些事情,说是要让这府城所有的人都接受此事。”
“还哔哔哔的安慰我,到了那时,这府城里我心悦谁都成,想同谁成家同谁成家。”
顾月明:“……”
洛望山自己提起来都无奈又愤愤:“他总讲这些,慢慢的,三大酒楼两大茶馆也不请他了。”
“初始他还会专门寻一些讲此类情爱的本子去讲,等到后来,更是直接拿了本子翻翻找找就开始讲。”
“到如今,只有欠着他银钱的学府茶馆还由着他讲。”
“这些年,单是那些画(话)本先生,他都不知道被揍了多少次。”
“我跟着揍,平日没什么事情的时候就去学府茶馆骂他,他就是撑死了要讲。”
顾月明:“……”
听倒是听了。
但听罢之后,顾月明也不知道她该做出什么反应。
怎么说呢。
宋西皮的出发点是好的。
但是可以先不出发。
嘴唇动了动,顾月明只能干巴巴的道:“……还是再解释解释。”
洛望山手中折扇摇的快了一些:“不解释了,解释不通。只等着什么时候,小小从西北回来了,我带着他再去一趟京城。”
顾月明点头:“到时候见到了人,宋先生自然也就能明白这当真是误会。”
洛望山又叹了一声:“可我总觉得他再这般疯魔下去,等不到小小从西北回来,他就得在学府茶馆里被人打死。”
“这么些年,你当真是我遇到的第一个不去找他算账的。”
顾月明:“……”
莫名,顾月明就想到了当日拿着钝刀的“奇人”。
洛望山和她想到了一起。
两人已经走到了巷子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