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尤,结果出来了?”王秀芝将人招过去,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她跟其他人一样,百分之百相信沈春勤,至于林兰兰,小年轻的通病,爱出风头,根本没当回事。
尤医生走过去,事情闹得大,整个尿检科严阵以待,报告结果放在一个文件夹里,前所未有的隆重和正式,她将文件夹递过去,“出来了。”
王秀芝装模作样地推回去,冠冕堂皇地开口:“不管怎么说,兰兰也叫我一声婶子,该避嫌还得避,结果就由你来公布吧。”
尤医生后悔死了,早知道就让值班护士送过来了,磨磨蹭蹭地打开文件夹,刚要宣读结果。
王秀芝站了起来,打断对方,问坐在对面的黄公安,“像这种罪行多少年起步?”
黄公安对夏辰安印象不错,况且亲眼见证了他对林兰兰的表白,看得出来他是真心喜欢,绝不可能做出对不起林兰兰的事儿,但他们作为警察对何人何事都秉公处理,不会掺杂任何私人感情。
黄公安公事公办地回答:“十年起步。”
“十年的话,”王秀芝悲天悯人地看向谢二花,“还是太轻了,二花才十五岁,未来那么长的路,出了这档子事,她以后怎么走啊。”
话里话外已经认定夏辰安的罪行。
孙婷给林兰兰添水,小声嘀咕道:“公报私仇,太缺德了。”
林兰兰端起茶杯喝了口,压着声音问:“怎么样了?”
孙婷给她一个放心的眼神,结果出来前,她一直守在尿检科外面,沈春勤她们动不了手脚。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林兰兰也是小心驶得万年船,更何况这事关系到夏辰安和谢二花两人,稍不注意,就是万劫不复。
“我们沈医生可是去到北城进修了一年,整个延市唯一的正牌妇产科专家,别说看,就闻一下,便能晓得二花有没有怀孕,她既然都确诊了,”王秀芝一顿,笑眯眯地看向林兰兰,指名点姓,“林兰兰同志,你才转正几天,居然敢质疑沈医生,当众把脉说二花没怀孕,只是吃坏了肚子,当真是无知者无畏……”
尤医生好几次想要打断王秀芝,但死活插不进嘴,实在没法,将文件夹重重地往长桌上一摔。
“砰——”
好大一声响,王秀芝终于停下来,带着几分责怪,“尤医生这是干嘛?我话还没说完。”
尤医生咽口水,无声地跟王秀芝说:“没怀孕。”
王秀芝心里笃定,以为她说的是——怀上了,呵呵笑了两声,“好了好了,光跟我说有什么用?赶紧公布报告结果吧。”
尤医生硬着头皮,半天从牙缝里挤出话:“结果就是,二花没怀。”
王秀芝:“???”
沈春勤:“!!!”
王秀芝怀疑自己的耳朵,问:“你说什么?”
尤医生破罐子破摔,将尿检报告取出来,展示给众人看,一字一顿地重申一遍,“我说,林医生没有误诊,二花就是没怀孕。”是沈医生看走了眼。
最后一句话,到底还是没说。
沈春勤不只是妇产科甚至是他们厂医院的金字招牌,要是让她砸了,王院长还不得把她生吞活剥了。
王秀芝看向沈春勤,很失望的表情。
同时,刘局长和秦校长也看了过来,眼里透着问责,带着鄙夷:这就是你们说的专家?连个刚入行的小同志都比不上,北城一年进修到牛□□里了?
沈春勤脸上挂不住,拿过报告结果,来回看了好几遍,白纸黑字,谢二花的确没有怀孕。
沉默片刻后,沈春勤从座位上起来,快步走到对面,一把抱住谢二花,激动得两眼泛泪,“太好了,二花,真的太好了。”
众人傻眼,这什么操作?
沈春勤松开谢二花,转而抓住她的肩膀,“我就知道二花没怀孕。”
“沈医生,你当时可不是这么说的。”谢红萍的小算盘打了个空,心疼死了,说话带着气性,冲得很。
沈春勤站直身子,揽着谢二花,问她:“我当时说什么了吗?”
“虽然没说怀孕……”但也没说没怀,而是默认。
谢红萍话没说完,沈春勤截了过去,拍拍谢二花,轻声细语地问:“二花你说,婶子当时是不是没说你怀孕?”
谢二花年纪小,根本不懂她们大人的弯弯绕绕,仔细想了想,老实地点头。
“那不就对了,我做事向来慎重,结果没出来前,绝不会妄自判定,这是医者对病人最基本的尊重。”沈春勤堂而皇之道,“但二花有没有怀孕,我心里是知道的。”
事已成定局,不可逆转,只能将影响降到最低,不管有没有人信她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