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要她弟开口说是夏辰安,就算拿离婚做威胁,她也一定要帮她弟讨回公道。
从她进门,夏母就一直强调,这婚结了就别轻易离,大人没什么,最可怜的是孩子。
老太婆不心疼她,不可能不在乎自己孙子。
有了前车之鉴,张翠远已经不信张翠萍,被人打的是他,疼得要死要活的也是他,她就知道站着吹牛说大话不腰疼。
“没人,就是摔的。”张翠远一口咬定。
其实他也知道自己受的这些罪跟夏辰安脱不了关系。
只是,在人家的地盘上,他能怎么办?
虎落平阳被犬欺。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二嫂,远哥说摔的肯定就是摔的,你怎么连自己亲弟弟的话都不信?”夏辰安坐累了,站起身,走到病床前。
张翠远一想到中午挨的那几下,心有余悸,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三哥,别别别,你还是叫我名字吧。”
夏辰安单手插兜,笑嘻嘻地看着他,“远哥出院有什么打算?”
明明是笑,张翠远却在他眼睛里看到了杀气,他头皮一阵发麻,“出院,我就走。”
“走哪儿啊?延市就这么大。”夏辰安仍是笑。
张翠远快哭了,“回沪市,不在这呆了。”
“就是嘛,沪市多好,远哥这么有头脑,回去肯定大有作为。”像张翠远这种人,教训就得见血,一次到位,不然时不时给你闹一场,有你受的。
往回走的路上,夏母问夏辰安是你吗?
夏辰安摇头,“换我,我打死他。”
但他不能,他有媳妇了,要对媳妇负责,不能让他媳妇年纪轻轻守寡。
夏母纳闷地小声嘀咕,那会是哪个活雷锋做好事不留名呢?
夏辰安笑咧咧,那个活雷锋姓刘,真是他的好兄弟,说来还得感谢梁其友,不然他去哪儿跟刘秀秀不打不相识。
张翠远走的那天,张翠萍去送他,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跟死了亲爹一样一样。
张翠远烦死了,吼了几句。
张翠萍这才没再哭了,拉住张翠远再三叮嘱,“姐姐给你的那些钱,你一定要省着点花,下个月我再给你汇。”
“知道了。”张翠远脸色好了些,不过心里还是怨着他姐,要不是他姐哭死哭活带他来延市,他也用不着遭这些罪。
张翠萍将一包吃的塞给张翠远,“路上好好吃饭,记得给姐姐写信,等你姐夫把厂长的位置抢回来,姐姐再接你过来。”
“再说吧。”夏辰年根本看不上他,就算坐上市长的位置,跟他没有一毛钱关系,不过她姐手里的钱倒会多起来,他也能跟着多用一些,所以不会把人得罪完了,“姐,天气热,你快回去吧,别给晒中暑了。”
张翠萍太感动了,他们家小远终于长大了,知道心疼姐姐了,张翠萍摸着自己的肚子,喃喃自语:你可得争气些,赶紧怀个闺女。
只要她给老夏家添个孙女,再加上她丈夫的能力,厂长的位置肯定可以拿回来。
张翠萍打听过了,林兰兰之前在药房工作,而且精通中医之术,指不定私下怎么给自己和夏老三补身子。
不行,她也得给丈夫拣两副药回来吃,绝不能让夏老三两口子算了孔子。
夏辰年最近一点不想回家,以前也就交点公粮,现在一回去,屁股还没坐热,张翠萍给他熬的中药先热了。
一碗两碗就算了,这一吃一个多月,尿的尿都是草药味,工作日去上厕所都要偷偷摸摸,趁人少的时候才敢去。
“夏组长今儿个又加班了?就算年底有展销会,你也不能废寝忘食到这地步,还得两孩子把你押回来。”一进家属院,就有人跟夏辰年打招呼。
夏辰年有苦说不出,只能扯着嘴角笑。
看他爹笑,夏子文夏子武跟着笑,然后催他爸,“爸你快点,妈已经把药煎好了。”
夏辰年一听到药这个字,只觉得胃里翻江倒海的难受,也不知道张翠萍从哪儿听来的偏方,熬的药一天比一天臭一天比一天苦。
“哥,妈干嘛给咱爸熬药吃?咱爸得病了吗?”夏子武不懂就问,然后看他爸一眼,“好像是病了。”
“咱爸才没病,是妈想给咱生个妹妹。”夏子武抬起下巴,一副没有什么他不知道的骄傲劲儿,“咱爸不行,所以妈才给咱爸吃药。”
夏辰年嘴角抽了抽,你说谁不行?简直是天大的侮辱,不行能有你俩兔崽子。
还没到家,夏辰年就闻到药味,冲到树下哇哇地干呕。
俩娃一人一边地守着他,夏子文问他弟:“我说得没错吧?咱爸就是不行。”
夏子武一脸崇拜地点头,“嗯嗯,咱爸这也太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