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他的离开也是沉默和迅速,以至于临清寒难以消化这件事。
床榻之上,还有股淡淡的花香气息。
这是郁尘晚的信息素的香味。
正因为这香气才令临清寒那不真实的感觉都变成了真实。
大师兄是真的来过。
大师兄亲口说要标记他。
他躺在郁尘晚刚睡过的床榻之上,翻来覆去好几遍,却零星半点的睡意都没有。
方才的画面实在太有冲击力了。
到底是什么事才能令郁尘晚做出这样的行为。
那简直要比半路车夫笔下描绘的“成挽”被魔神捆绑的画面更加令人面红耳赤。
因为那是真实的,触手可及的郁尘晚啊。
临清寒索性起身下床,跑到屋子外边冷静冷静。
夜风灌入单薄的里衣,临清寒止不住地打了个颤。
身上的热意在习习凉风下逐渐退却。
他抬头望向那轮下弦月,不知是不是自己眼睛出了问题,他总觉得那轮月牙儿的一角像染了血色。
临清寒像被中了蛊似的想凑近观察那血月儿。
他举目环视一圈,觉得爬上屋顶赏月是个不错的选择。
于是乎,他直接翻身上去。
哪知,他不上屋顶还好,刚翻上去,差点就吓得掉下来了。
庆幸的是,郁尘晚眼疾手快,拉了他一把。
两人安静端坐屋顶之上。
夜深了,树欲静而风不止。
临清寒更是心无法平静。
郁尘晚没有离开,而是在他的屋顶,这令他匪夷所思。
今夜的郁尘晚好生奇怪。
可他心中无数的疑问到嘴边又全数吞了回去,兜兜转转到最终,却问了一句无关紧要的话语。
“大师兄,你想饮酒吗?”
临清寒觉得自己也差不多要被郁尘晚给“折腾”疯了。
他可是完完整整地抄写了五遍弟子规的人,竟敢问首席大弟子,门规熟记于心的郁尘晚想不想饮酒这个问题。
仙星派的门规森严,在门派中私下饮酒是大忌。
修道之士并非一定要戒酒。
只是每个修者的酒量和酒品不一。
在仙星派创立之初,还未有条条框框的规矩之前,任何行为都不会被禁止。
而之所以会有这些条规,自然全是前人的血泪。
大抵便是因为有这些前车之鉴,才为避免后者重蹈覆辙。
临清寒记得那次在比斗大会发生怪象的那一夜,秦松便同他小酌几杯过。
只是秦松后来嘱咐了句,大意便是劝他少些饮酒,会误事。
他也记得彼时的他还问自己有没有对秦松做了什么越轨之举,秦松的回答是没有。
但仍是叮嘱过他此事。
临清寒对喝完桂花酿之后那短暂时间里说的话,做的事确实是毫无印象。
郁尘晚目视前方,少顷,直言道:“你若想饮,便随意。”
这话的语气的纵然程度同当初亮出那截手腕说“痛就咬吧”有异曲同工之妙。
临清寒的喉结轻微地滑动了下。
眼前的大师兄好不真实。
虽然穿戴整齐,神情清明,面无表情,那淡漠疏离的气质同平日也别无二致。
但不知为何,自方才那一幕之后,临清寒宗觉得眼前的郁尘晚不再是他所认识的郁尘晚。
临清寒得到了允诺,也不在乎了。
他现在急需借酒消愁。
从乾坤袋中摸索出一坛“桂花酿”,这是他向步轻昀要来的。
之前在秦松那尝着不错,但他跟秦师兄交好的程度还不能令他跟对方要一坛桂花酿。
但步轻昀不同,对方虽好奇他怎么无端要了酒,
但还是不知从哪帮他弄来了一坛。
之前与秦松小酌之时,也只是一小杯。
但此时的临清寒觉得一小杯根本无法起作用。
于是乎,他头一仰,豪饮起来。
这坛桂花酿的滋味要比秦松给他尝过的更加醇香。
浓烈的酒味一下子就窜了上来。
临清寒的视线开始变得有些模糊。
他闭上眼睛,回味着就像,只觉喉间全被酒味填满。
再睁开眼时,看见身旁的郁尘晚变得愈发不真实,已经产生了好几重的影子。
郁尘晚似乎也正好偏过头来看着他。
临清寒对这张天下第一绝的脸蛋痴痴地笑了起来。
今夜若是一场梦,倒也不错。
只是不知明日醒来之后,又是什么样的光景?
他突然轻轻地呜咽了几声。
旋即,眼泪不受控制地往下掉,整个人抽噎了起来。
郁尘晚并不知道临清寒的酒量和酒品。
更没有料到身边的人会突然有这样的反应。
惊觉身边的人前一瞬还好好的,愣愣地看着他笑了。
后一瞬,怎么就哭了?
“你怎么了?”郁尘晚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关切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