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发现,他的身高竟然要比忘无凝要高了些许。
平日里,只见忘无凝站在宗政敛身边显得娇小些,却没想到竟比自己还矮了一点儿。
于是乎,这般轻佻撩人的暧昧动作倒成了一滑稽的画面。
虽不知忘无凝要做什么,但他也是“变态”之一,心思难猜,临清寒并不想坐以待毙。
浅浅一笑,讨好劝着:“忘掌门,咱们有话好好说。”
“哦,那你说吧,我听着。”
这话模棱两可,但临清寒还是大抵猜了几分。
实话实说倒也无妨,但恐怕这忘无凝也会觉得难以相信罢了。
“忘掌门,此事说来话长。”
忘无凝收回了扇子,示意他说下去,似乎有十足的耐心听他讲完。
临清寒心中无奈,叹了口气,便回想起了记忆中最后的片段。
“在我失去意识之前,我一直待在屋里歇息着。大抵在我快要入睡之时,忽而听到屋外头有声音。我便睁开眼,只见窗外一道道白光乍现后,有奇怪的影子不停地敲击着那屋子的窗户。”
“忘掌门想必也知我害怕,可我同住的同门师兄睡得很沉。”
“我原是想奔过去叫醒他,可我还没靠近之时,窗户已经被那不知名的东西给敲开了,随后我就被多道犹如藤蔓一样的东西束缚了四肢,将我整个人卷走了。”
“再次醒来,便是在此了……”
虽然与实际稍有差池,但临清寒自认为他几乎是实话实说了。
见忘无凝的表情未曾变化,静立不动地看着他沉思。
“忘掌门,我所讲的话句句属实,我知晓这很难让人相信,但事实便是如此。”
临清寒边讲着,心中隐约有些担心秦松。
正在熟睡中的秦师兄不知是否会被带走,不知会被带往何处。
忘无凝仍是若有所思,神色不定,半晌都没有吭声。
临清寒见其不语,也跟其沉默之。
天色从方才到现下并无半点变化,薄雾笼罩的密林下,看不清远处,只能以声音来辨别周围的动静。
临清寒凝神屏息片晌,却发现此处相当的静谧。
这般安静更显得此处诡异。
他决定打破着愈发沉默的氛围:“忘掌门,我可以对天发誓——”
他的话音未落,忘无凝的眼神一凛,手中那把扇子一展一收,扇尖化为利刃,径直地往临清寒的眼前刺过去。
临清寒一惊,未来得及躲避,本能反应地闭上了眼睛。
预想中的疼痛感并未袭来,脸上沾到了几滴温热的液体。
旋即,他的鼻间嗅到一股难以言喻的血腥臭味。
他的胃里一阵翻腾,即使没有进食,他仍然想要生生地呕出来。
“砰”的一声。
有东西摔落地上,发出了沉闷的响声,于寂静的氛围里显得十分突兀。
临清寒睁开眼,只见忘无凝已然收回那把扇子,站在他前方,同他拉开了好一段距离。
他抬起手背迅速地拭去了脸上被沾到的液体,那股恶臭味熏天,临清寒连退数步。
低头一瞧,才发现一只长着大翅膀的巨虫已被忘无凝的扇子瞬间斩杀成了三段。
被分段的部分没有瞬间死亡,有一部分在地上还处于抽搐不已的状态,流了一地青绿色的液体。
临清寒被恶心坏了。
他脏了。
想到方才这玩意儿的血沾了几滴,临清寒更是用力揉搓着皮肤,似乎要把一层皮磨掉。
旋即,又从乾坤袋中翻出手帕和香丹。
在自制香味丹的熏陶之下,好不容易才缓过神来。
临清寒直视着忘无凝,惊恐地问道:“这是什么?”
忘无凝低头睨了它一眼,回道:“凶兽。”
“凶兽!”临清寒惊呼了一声,他差点儿忘记,这个世界中还有凶兽这一怪物。
“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你又不是没见过,”忘无凝揶揄道。
临清寒自然见过,比这更恐怖更血腥也有。
只是,这密林中藏有凶兽一事在他的预料之外罢了。
但回头一想,倒也正常,毕竟凶兽的生存之地大多就是在丛林,沼泽和各种野外无人的环境里。
他方才是被奇怪的藤蔓卷来此处。
兴许这些忽然出现的凶兽也指不定是哪位比斗参赛者的爱宠也说不定。
望着地上那已经成血块般的凶兽,临清寒默默地移开了视线。
但话又说回来,这凶兽方才是要攻击他,毫无声音一瞬就出现在他的上方,他丝毫未曾察觉。
倘若不是忘无凝身手敏捷的话——
想必此时的他已经成为了这凶兽的美食了吧?
这般说来,这忘无凝算是他的救命恩人了。
“恩人!”临清寒发自肺腑地称道,“忘掌门,您方才救了我一命,就是我的救命恩人,大恩大德,我无以回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