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丰县主更高兴了,立刻着人重新拿了桶过来:“这些都是庄子上养的鱼,十分肥美,还是我亲手钓的,便匀你几条。”
说罢,将鳙鱼让人放到俞锦年的桶子里,鲤鱼鲫鱼也分了一半给她。
“我便知道你什么都懂,等得了空,我也想让娘亲带我去乡下玩玩,整日待在京城,人都痴傻了,啥都不认识,啥都没见过。”
京城贵人排外,嫌弃外地来的人都是乡下人,便有那教养不俗的,会说上一句祖上三代都是乡下人,但也没人敢向安丰县主这般,说什么京城人痴傻,啥都不认识没见过的话。
尤其是,这话还是从最为刁钻的安丰县主嘴里说出来。
和沅郡主便有些奇怪:“安颜莫不是生病了?我还真不敢相信,这话竟是你说的?”
“我说得又没错。”安丰县主额上出了汗,有丫鬟替她擦拭,她笑盈盈说着,“我兄长同我说了,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各有各的见识。我们嫌弃人家出生乡野,没见过大世面,可我们不知道各种的粮食蔬菜,鱼儿虫子的,难道不也是一种没见识吗?”
和沅郡主噗嗤笑起来:“看样子,咱们安颜是真长大了呢。”
这话惹得大家都哄笑起来,是其乐融融的模样。俞锦年微笑着,虽然不能插上话,但是觉得如此这般,倒也挺有意思的。
说笑会子,便有个贵女惊魂未定奔过来:“郡主,桂花林那边出了事……”
不等和沅郡主问什么事情,那贵女已经面红耳赤,指着前头喘气道:“那边去了人,说是永平县主偷人,已经闹到男宾那儿去了。”
永平县主俞锦年?众人的目光都落在俞锦年身上,这人不是好端端在这儿了吗?
毕竟在自己庄子上出了事,和沅郡主不敢停留,连忙带着人一起过去了。俞锦年既然被点名了,当然也要过去,安丰县主气汹汹的挽住她,要与她同去看看谁这么大嘴巴乱说话。
路上还有个女郎轻声说:“咦,怎没见着俞锦清?”
好事的贵女们都不自觉跟着安丰县主的步伐,想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自是没人在意这儿是不是少了人。
等到了桂花园,就看到前方一部分男客都已经到了,也与贵女们一般,正交头接耳讨论着。
还不等安丰县主过去,对面一阵风似的过去一个人,正是晋王萧辰龄。
“咦,晋王殿下?”
只见萧辰龄腰间配着长剑,眉宇间满是杀气,一众郎君见着他,都纷纷后退,生怕行事不妥,惹了他的不快。
萧辰龄进去,转瞬间就听得几个女子的尖叫,便是男宾里头,也有好些胆小的惊叫着捂着脸往后跑,甚至还有那胆小者两股颤颤,不多时便闻得腥臊味。
“杀人啦,晋王殿下杀人啦……”
从人群里头钻出个十岁上的少女,是虢亲王府里的嫡长女。她显然是吓坏了,一壁尖叫一壁奔跑,惊魂未定见到和沅郡主,这才一头扎进她怀中。
“沅儿姐姐……晋王殿下……杀了人……”
和沅郡主瞪大了眼,她搂着怀中堂妹,亦是有些害怕。但今日是她邀了各府的郎君女郎出来玩,总不能抛下他们不管,便只得安抚两句,硬着头皮想要进去看看究竟。
恰在这时,隋郡王世子身边的随从过来,将一行人挡住。
“郡主,世子爷让您带着女郎们赶紧回去庄子里,里头不堪入目,不可进入。”
隋郡王世子是和沅郡主的亲哥哥,他这么吩咐,说明人已经在里头了。和沅郡主强压着心头的惧意,忍着慌张问了句。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随从低声说:“陈家公子与永平县主在桂花园私会,被人瞧见了。”
这话一说,安丰县主可不乐意了,当下喝道:“你怎的胡说,永平县主一直与我们在一处,怎么可能去桂花园私会?”
那随从愣了愣,抬头看向安丰县主,又看着她身边的俞锦年,更是惊讶不已,茫然挠挠头:“里头……也有个永平县主。”
旁人不知,这群贵女却都心思了然。俞锦清与俞锦年是双胎,平日通过衣衫首饰区分,但今日俞锦清换了俞锦年的衣裳,还挽了与她相同的发髻。若站在一处,众人还能分辨谁是谁,分开来,只怕是都认不清了。
她们从一开始,就见着俞锦年的模样,自然知道俞锦年没什么变化,男宾不清楚,只看打扮,便觉得那人是俞锦年。
“这么说,俞家大小姐今日是故意打扮成永平县主的模样,便是想要坏了县主名声?”
安丰县主也想到这里,关切问:“你去溷轩时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俞锦年皱皱眉,一旁的秋雨忙道:“原本没什么,但是回来的时候,小姐瞧着西侧有可以入药的野花,便过去瞧看了。是以小姐是从西侧绕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