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大姐姐出了事, 而当时,只有她与大姐姐一起。
俞锦清仿若未觉,继续说着:“知书……一直陪伴着我, 在我心中她与亲妹妹无异,她是为我着急为我担心, 我怎么能怪罪她?这些事都是我做的, 与她无关。”
嘴里说着的是知书, 但听在陈玉琪耳朵里,这分明是说她。知书是个丫鬟, 再怎么样都不能跟妹妹比,她不一样,俞锦清不止一次说,她与亲妹妹无异。
可是,俞锦清真的是说与她无关吗?
陈玉琪看着陈氏的目光,看懂她的意思,眼泪一下子涌出来,拼命摇头:“姑母,不要啊姑母,我……姑母您不是说,我是父亲唯一的嫡女,代表着陈家吗?我不能有事对不对?如果我有事了,陈家岂不是更严重了?姑母。”
“玉琪,你也知道的,若是没有侯府,陈家连京城都待不下去了,对不对?”陈氏松开俞锦清,缓缓走向陈玉琪,一壁说,“玉琪啊,这么多年姑母对你怎么样?”
自然是好的,陈家以前还是京城四大家的时候,陈氏的父亲与兄长还没有落败的时候,也比不上侯府。那时候陈玉琪偶尔过来俞家,各式的首饰衣料带回去,金银珠宝晃花人的眼。
后来陈家没落,如不是俞家,当真会家计艰难。这么多年,也的确是姑母,一直贴补陈家,她住到俞家之后,吃穿用度都是比着姐姐来的。
可是……
陈氏一把握住陈玉琪的手:“玉琪啊,你最喜爱你姐姐的,总不会希望你姐姐出事吧?你可要想一想,如果那些人真的将你姐姐抓去了,你姐姐是主谋,你能逃得过吗?”
她当然逃不过,姐姐是主谋,她是从犯,他们一起设计了这件事。若那日她听姐姐的,不去凑热闹回来,是不是就与她无关了?
陈玉琪茫然的看向俞锦清,她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玉琪……不能这样……”俞锦清看着陈玉琪,说着不能这样,可她眼里,分明是期待的光芒。
这一刻,陈玉琪觉得整个人都要晕厥过去,她一心一意的姐姐这一次没有护着她,可是为什么?她实在不理解。
陈氏抓着她的手,哽咽着说:“玉琪,你兄长颇有才学,明年下场科考,若能高中举子,你姑父在朝中疏通疏通,自是会有个好前程的。而且,你父亲最近,是不是出了事?你姑父也会解决的。”
父亲不给力,这么多年出过不少岔子,但因着与淮安侯府是姻亲,有这层关系,父亲的官位虽然不升,但也没有什么波动。
陈玉琪再天真,也知道这其中的关系。
而且现在,姑母拿这个来说事,就是要她来承担这个后果。
陈玉琪用力挣脱陈氏的手,她惊慌失措,没有看俞锦清一眼,转身跑了出去。
“玉琪……”俞锦清一惊,爬起来要去追,被陈氏拦住了。
“不必了,不必担心,她会想通,会答应的。”
俞锦清眼泪流得更厉害,摇摇头:“可是,我不能这样,她也是我的妹妹,我怎能对不起她?”
“与你无关。”陈氏搂住女儿,“你是侯府的骄傲,你怎会有错。乖,这件事情让娘来处置,你放心,不会有事的。”
陈氏将俞锦清哄劝回去休息,但凌厉的看了眼知书。知书心知肚明,这一次,小姐保不住她,她只能认命。
俞锦清回去之后就病倒了,弄玉小筑内倒是安静得很。知书没有回来,俞锦清身边伺候的人是弄影,司琴出去了。
每次陈玉琪受了委屈,俞锦清都会让司琴送东西过去,这次当然也不例外。
司琴捧着一匣子珍珠过去汀兰水榭时,陈玉琪的丫鬟们都慌乱成了一团,见着司琴过来,才算是找到了主心骨。
“司琴姐姐来了?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刚刚小姐回来就哭得很厉害,现在关着门,谁也不让进,敲门也不应,我们都很担心呢。”
“我知道了。”司琴点点头,将匣子放下说道,“这是大小姐送给表小姐的珠宝,请收好吧,且先下去,表小姐这里,我来劝劝。”
司琴没多久就出来,说是表小姐心情不好,想要独自静一静,让大家不要去打扰她。司琴是大小姐身边的大丫鬟,在老爷夫人面前也很能说得上话,汀兰水榭的丫鬟们都很信服她,当下都点了头。
正院里陈氏刚叮嘱完知书,那日的事情是俞锦清安排的没错,但是外人并不知道,若说是陈玉琪借着俞锦清的名号设计的,也说得通。毕竟俞锦清是温婉善良的大小姐,即便俞锦年那么对她,她也绝无可能去陷害俞锦年。
但陈玉琪不一样,所有人都知道,陈玉琪最讨厌的就是俞锦年了。她受了刺激陷害,加上知书也想为了自家小姐惩罚一下俞锦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