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气息逐渐柔软,轻声细语地撒娇:“王爷会保护我对吗?若太子真的……啊——”
话没说完,一阵剧痛将他打断。
段景忱沉哑地闷哼一声,紧紧将他搂在怀中。
“我会把他碎尸万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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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把审讯刺客一事交由太子负责,太子没有耐性等到第二日,当夜,便亲自到了刑部,将那刺客连夜提审。
这刺客的身份,没有人比他更清楚。
刑部大牢中,奄奄一息的人被绑在木桩上,太子站在他面前,冷声询问:“你是不是逆党的人!”
那刺客开口是浓黑的鲜血,咕噜噜顺着嗓子涌出来,挣扎时,双眼通红地朝外爆着,似乎不甘心就这样死去,还有话没说完。
刑部尚书在一旁陪审,手下的人在等着记口供,可等了半天,这刺客费了好大的力气,却一句整话也没有说清。
太子眼底闪过一丝阴狠,抬步上前,近了那刺客的身。
“太子殿下小心。”尚书大人在一旁提醒。
太子摆摆手,将耳朵贴近。
有气无力的声音,不在近处不可能听得清:“太子殿下,答应过的事情,请您不要忘记……”
太子面色骤然一变,后退一步,指着他吼:“果然是晏林党的逆贼!乔装入宫,妄图行刺皇上,来啊,即刻将此人斩首,挂于城墙示众七日,以儆效尤!”
刑部众人听到太子的命令皆是愣了,入宫行刺并非小事,还未查明宫里是否有人接应,如此草草将其斩首,这不合刑部办案的规矩。
谁也没敢动手,一个个不确定地看向了尚书大人。
太子不悦地眯起眼睛,早便听说刑部跟宣王府来往甚密,怎么?如今这是明面上站了队,只听宣王调遣,东宫的命令不必听了么?
尚书大人瞧见太子脸色,赶紧起身,对手下道:“没听到太子殿下的命令吗?还愣着干什么?将这犯人押入死牢。”说完,他走到太子跟前,恭敬作揖:“太子殿下放心,明日天一亮,下官监斩。”
太子将尚书大人上下审视了一遍,对他道:“不劳烦尚书大人,明日,本太子亲自监斩。”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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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宣王府。
晨熹照进卧房,床榻上的人哼哼唧唧地想要伸个懒腰,却发现身后有人抱着他,他动不了。
笑了一下,他侧目,看见段景忱凌厉的侧颜,想也没想,上去就亲了一口。
段景忱呼吸重了几分,把他抱得更紧了。
两人亲密地贴在一处,男子晨起的变化,段景忱就这么毫不避讳地任他感受。
“王爷醒了吗?”他小声询问。
段景忱闭着眼睛不回答。
瞳仁一转,他小心翼翼地在人怀中翻了个身,尽量不把他吵醒,而后与他面对面躺着,近处欣赏他睡容,眉骨高耸,鼻梁笔挺,生得真不错,看着看着忍不住凑上去,又亲了一下他的嘴唇。
没反应啊,真睡还是装睡呢?
一阵邪念从脑子里冒出来,他坏心思地眨眨眼,掀开被子,把身子一点一点往下沉。
顺着段景忱的胸膛一路亲吻,亲到柔韧的小腹,伸出舌头开始舔,而正要再往下的时候,被人一把捞住了身子。
“别闹,还有正事。”段景忱把他从被子底下拉出来,无奈地对他说。
其实早就醒了,看他赖床便想着陪他一会儿,可这人除了睡着的时候,是片刻的正经也没有。
“王爷醒了?”他趴在段景忱胸膛上,笑嘻嘻地问:“有什么正事啊?”
段景忱帮他顺了顺凌乱的发鬓,满眼爱意地看着他,只轻轻抚摸他的后背,什么也没说。
稍等,马上就知道了。
二人无声依偎在床榻上,片刻,外头有人敲门了。
“进。”段景忱道。
下人轻手轻脚地推开门,隔着纱幔禀报:“王爷,有人送信来了。”
“放下吧。”
“是。”下人把信笺放在桌案上,退出去关了门。
段景忱拍了拍他的屁股,意思是让他起身,他于是乖乖下来。
段景忱下了床,将衣袍松松披在身上,走到茶案前,拆开信笺细看。
“谁的信啊?我能看吗?”他好奇询问,随后也披了件衣衫下床,嘴上征求着意见,却还没等段景忱应允便凑上前去看。
信上说的是今日卯时,太子亲自监斩,已于西市牌楼将昨晚入宫行刺的贼人斩首。
看清这几句内容,他眉头一皱。
信后面还有一句,请王爷于今夜亥时相见。
再无其他。
段景忱将信合上,侧目看见他一脸的不爽,竟是淡然笑了,而后什么都没解释,将他抱起来放在了茶案上。
他毫不掩饰自己的怒气,开口便骂:“那糟老头儿怎么这么没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