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岑致笑着摇摇头,“当时我在路上碰见你,大晚上的,脸那么红,就那么直直坐在公园里,还以为你生病了。”
他放倒行李箱,拉开拉链,勾勾沈郁亭指尖,“我们把要用的东西拿出来吧。”
沈郁亭点点头,跟着弯下腰来,“你说的床单在哪儿呢?”
“嗯?”,岑致低头取东西,闻言抬头看他一眼,“要用吗?”
沈郁亭点头,“想用我们自己的”,他蹭蹭岑致的脸,眼睛微弯,“不然睡不踏实,我来铺就行。”
岑致笑着掏出床单递给他,里面卷着枕套和被套,倒是都齐全了,他怀里抱着洗漱用品起身,“一会儿我们一起吧,床大,一个人不好弄。”
沈郁亭挽起袖子,闻言严肃摇头,“我一个人可以,你坐着就行。”
岑致若有所思地看他一会儿,故意拖长语调道,“哎,我怎么记得有人之前铺床单都铺的很艰难来着?”
“……”,沈郁亭耳根子红了,“那是以前的事了,我现在弄得很好。”
他走近一步,恼羞成怒得在岑致脸上咬了一口,“不许笑我。”
“怎么还咬人呢”,岑致捂着脸,眼中却是带着笑意的,他伸手揉揉沈郁亭的头发,笑道,“开玩笑的,快点铺吧,一会儿去吃饭了。”
*
酒店有个露天的餐厅,就在离海边不远的地方,他们下去时将近一点,餐厅内没什么人。
餐厅装潢以蓝色为主色调,和远处大海相得益彰,桌椅上挂着藤条,桌上也放着形状漂亮的贝壳,很有海边的特色。
因着是淡季,人并不多,餐厅内放着舒缓的音乐,老板从容舒适地躺在躺椅上,见到人来了,才悠悠然起身,带着菜单亲自上阵。
是个四十岁左右的男人,瘦高,穿羽绒服,拉链半开着,留了长发,利落地扎起来,面容俊朗,是一副天生的笑颜。
他生的年轻,只有笑得时候眼角几缕细纹彰显年龄,其余时候一眼看去猜不到年纪。
“二位来这儿旅游?”,老板摘了墨镜挎在羽绒服兜里,松松挂着,露出一双含笑的眼睛,“吃点儿什么?”
他把菜单递给岑致,眼睛不经意上下在身旁的沈郁亭身上打量过,称赞一句,“你朋友长得真帅。”
沈郁亭被他不加掩饰的打量弄得不舒服,又因为这句‘朋友’皱起了眉,可耐着对方也没做什么,只冷着声强调,“不是朋友。”
老板没生气,反倒是更精神了,嘿地一笑,问他,“不是朋友?不是朋友那是同学呗?”,他笑了下,打趣道,“听你这语气,总不能是对头吧?”
“……”,沈郁亭眉头都快要挤成川字,这老板话怎么这么多?
岑致眼看他脸色变了,轻轻拍拍肩膀安抚,转头对老板歉意一笑,转移了话题,指着菜单上一道菜道,“老板,要这个。”
老板这才把注意力转移回来,唰唰唰记下来,问,“其他的呢?”
菜单上大多数菜是以海鲜为材料,就地取材,烧烤巨多,好在口味清淡的也不少,岑致随意点了味道淡些的几个,偏头问眉头紧皱的某人,“你还有其他想吃的吗?”
沈郁亭对吃的没什么特别挑剔的,随意扫了眼菜单,看见其余清一色的海鲜,摇摇头,“就要你刚刚说的那些。”
岑致点点头,把带单交还给老板,笑了笑,“那就先要这些”,他一顿,问他,“有热饮吗?”
老板一手捞过菜单,闻言点头,“有的,茶和热水,还有些饮料,奶茶什么的,你看看要什么?”
“那就茶吧,谢谢。”
“成,二位稍等哈。”
老板提着菜单离开,岑致看着他进了后头,笑着道,“这个老板还挺热情的。”
沈郁亭哼了一声,没好气道,“热情过头了”,他皱着眉,“我不喜欢他。”
“怎么就不喜欢了?”,岑致无奈地笑笑,“人家刚刚还夸你呢。”
“我不喜欢被人打量”,沈郁亭冷漠道,“他夸是他的事情。”
岑致瞥他一眼,“…这么严重?”
沈郁亭对上他眼睛,有点委屈,“而且他还多嘴多舌。”
“…多嘴多舌?”
“对”,沈郁亭捏他的手指玩儿,长睫垂落,“我们是什么关系,是我们自己的事情,他却一直问。”
人与人该有距离感,不是什么都能用一个‘热情’来解释。
“原来是因为这个生气啊”,岑致任由他玩弄自己的手指,支着下巴看远处的大海,听海潮声起起落落,一览无余地将远处景致收入眼中,偏头看他,“每个人的性格不一样嘛,别生气了”,他冲沈郁亭笑笑,“今天是来玩儿的,可不能用坏心情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