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扭头看了沈郁亭一眼,点头应了句,“好,我们一起回去”,说完忍不住,还是道,“就只是要说这个?”
沈郁亭别开脸,‘嗯’了一声,“就这个”,他看眼手机,提醒,“快走吧,得去占座。”
说话时握着岑致的那只手无意识地收紧了下。
岑致感受地清清楚楚,看破不说破,轻轻捏捏他手指,顺着他道,“那就快点走吧。”
沈郁亭明显松了一口气。
岑致扬眉看他一眼,心道果然有事。
他笑着摇摇头,想这人还真是不会撒谎。
傻乎乎的,破绽百出。
*
时间回溯到一周前,沈家庭院。
俞伯甩手一丢,手里亮色的飞盘越过一丛灌木飞射出去,大白摇着尾巴动作敏捷地越过灌木丛,去叼落在地上的飞盘了。
“真是不消停啊”,俞伯呼出一口气,擦擦额角的汗,继续修剪枝干,本来早上就该干完这活儿的,奈何大□□力旺盛,一直缠着他不放,怎么着都得玩一会儿。
这边他刚剪掉一条树枝,忽地听见大白叫了几声,这一声很凶,和撒娇的时候不一样,他登时心中机警,握紧手里的签字,朝着刚才大白过去的方向轻手轻脚走过去。
远远能看见棉花似的一团白正对着面前戴着口罩和帽子的人吠叫,俞伯看那人眼熟,先把大白唤过来,一句‘请问您是’还未说出口,对方一把摘了帽子和口罩,露出一张熟悉的脸来。
俞伯无语凝噎,一口气堵在嗓子眼儿,沉默良久,无奈地开口,“陆少爷,你干嘛打扮成这样?”
“害,说来话长”,口罩闷的厉害,陆珩喘了口气,薅了把被帽子压乱的头发,双手搭在膝上弯腰和大白对视,“这才多久没见就不认得我了?”
露出脸,大白才认出来,刚才应对陌生人的凶狠架势一下就松懈下来,摇晃着尾巴跑过去蹭蹭陆珩。
俞伯笑着摇头,“你刚才包成那样,别说大白了,就是我也第一眼没认出来。”
陆珩勾着帽子的手转了转,长长叹一口气,“这不是担心被打嘛。”
“被打?”,俞伯一愣,“家里会有谁打你啊?”
陆珩抓住俞伯的手,表情认真,“除了沈少爷,没别人了。”
他没想到自己上次把他游乐园猫耳的照片发给程清,会被老沈知道。
对方恶狠狠放下话,说下次别叫他看见他,语气可谓十足凶狠,能想象到心情何等恼火。
总之——还是小心为上,他不想隔日上学鼻青脸肿。
俞伯看他一连变化许多个表情,竟然也大致读懂了他的想法,笑着叹口气,“陆少爷别想多了,少爷就是嘴上说说,不会真的动手的。”
“希望是这样”,陆珩揉了把大白脑袋,抬头往四周看看,“他不在家吧?”
俞伯放在钳子,边摘手套边说,“不在,少爷昨天就走了”,他转身作一个请的动作,笑着道,“进去坐坐吧?”
陆珩点点头,“谢谢俞伯”,他和俞伯并肩,问了句,“阿姨在家吗?”
俞伯开了门让他进去,闻言摇头,“夫人去找顾夫人了”,等陆珩进来,他关上门,转身去泡茶,问了句,“少爷没和你说他不在家的事情?”
陆珩心虚,“咳咳,不是,是我没敢问”,他拉开拉链,掏出一个文件夹放在桌上,俞伯端着茶回来,就看见桌上多了个文件夹,他放在茶盏,看了一眼,问他,“这是什么?”
“秘密文件”,陆珩认真道,“这是我呕心沥血收集的信息,给老沈学习的。”
“哦,原来是学习资料啊”,俞伯笑眯眯,“现在学习确实是最重要的,要放在首位。”
当然不是学习资料,学习上某人可不像在恋爱上这么迟钝,聪明地很呢。
“……说得对”,陆珩干脆将错就错,“是学习资料”,他嘿嘿一笑,“就麻烦俞伯你交给他了,一定要亲手交给他!”
“放心吧”,俞伯把文件收过来,语气认真,“我一定交到他手里”,他转身要去放文件,忽然又停下脚步,回头问他,“不过这个直接送到学校去比较好吧?少爷周末才回来。”
陆珩心道他也想,但老沈气还没消,他这几天得躲远点儿,以免哪一天被埋了。
——当然,这是夸张的说法。
他清了清嗓子,解释道,“没事,不着急,他回来能看到就行。”
俞伯虽然觉得奇怪,但也没再多问,放文件的时候看见上面几个大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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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大学生还要学习这个啊?
他摇摇头,合上抽屉,心道真是时代变化了。
*
俞伯实在可靠,最后那份文件自然稳稳当当到了沈郁亭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