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停留在图库的界面,岑致手指抵着手机,眉头皱了下。
裴潭喝着咖啡,挑眉,“不想看?”
他一副洋洋得意的模样,志在必得一般悠然盯着岑致。
岑致沉默着看着面前的手机,片刻后,移开和手机冰凉的外沿碰到的手指,抬眼看向裴潭,“和之前的那些一样吧,有什么好看的?”
裴潭笑了笑,摇晃手指,“一样不一样还是要看了才知道”,他的视线牢牢锁在岑致脸上,狼一样粘着的目光,几乎是贪婪地不肯错过分秒,“你这么聪明,该知道有些事情不是不看就不存在的道理吧?”
岑致眉头微蹙,和他视线交汇,半晌,低头看看了那手机一眼,伸手拿起来。
这手机一看就是新的,只有相册里存着几十张的照片,他一张张翻越,果不其然在里面找到了之前那些靠短信发来的照片,越看,眉就皱地越紧。
开始时还只是些边角的影像,后面就渐渐有了人影。
和他给裴潭打电话前对方最后发来的那一张照片一样。
岑致看着上面熟悉的人影,下意识收紧掌心,加大了力道,脸色沉下来,“你拍这些干什么?”
到了后面,这些照片上的人无一例外都是林言和沈郁亭,明明白白地彰显出拍摄者的意图。
“给我看这些,又是想干什么呢?”,他低着头,目光落在最后一张图片上,不知道是不是角度刁钻的缘故,照片里的两个人离的很近,从后面看就仿佛是搂着腰一样。
裴潭没在他脸上看到自己想要看到的表情,脸上游刃有余的笑容淡了下去,他放下咖啡杯,直勾勾看过来,“你看到这些就这个反应?”
岑致没应声,照片固然对他有刺激,甚至他看到的瞬间就胸口发闷,但也仅限于此。
他发现,自己对沈郁亭几乎有一种盲目的信任了。
裴潭不满他的态度,手指敲击桌面,发出声声响声,“你是在忍吗?”,他的声音忽的沉下来,带着一丝隐忍的怒气,“你对他的容忍度很高啊。”
岑致自觉对他算是了解,知道他这是发怒的前兆,反倒平静下来,他静静抬头看裴潭一样,缓缓开口,“不是这个原因。”
“那能是什么?!”,裴潭的声音陡然提高,一只手紧紧抓着玻璃桌的边沿。
这一声招来许多周围人的视线,他渐渐消了声势,平复了下呼吸,声音滴压下来,“是不是要他和那个女人躺在床上的时候,你才会露出来别的表情?”
岑致神色微变,眉头紧紧皱起来,“话说的太难听了,而且,你说的这种事情,不会发生在他身上。”
裴潭脸色阴沉下来,“你怎么知道就不会发生?”,他狠声强调,“一个家世显赫的人,数不清的人往他身上贴,这只是第一个,但不会是最后一个!”
“我说不会”,岑致声音冷下来,忽然觉得可笑,他捻了捻搭在手臂上的围巾,柔软的触感让他的情绪平复下来,他调整呼吸,直直望向裴潭,“而且你是不是忘了,这种话,最没有资格说的人就是你。”
“家世显赫、数不清的人”,他轻声地重复裴潭的话,突然笑了,“裴潭,这些不该是你吗?”
裴潭脸色瞬间变了,方才咄咄逼人的质问此刻被岑寥寥几句就戳到了自己的肉上,尖刺一样难以拔出,撑着难看的脸色半晌说不出话来。
岑致说得对,他口口声声说的这些事情,都是曾经已经做过一遍的。
对话暂停,沉默的空气在两人间蔓延。
裴潭揉了一把头发,懊恼地看了岑致一眼,声音弱下来,“我不是这个意思…”,他双手合在一起抬上来放在桌上,“而且我以后不会这样了。”
“不用说这种话”,岑致打断他,“没什么必要,无论你以后会不会再这样,都和我没有关系了。”
“…但是岑致”,裴潭深深呼出一口气,“且先不论我,你为什么这么相信沈郁亭呢?”
岑致沉默了下,看向他,认真道,“大概是他值得相信。”
他拉开椅子起身,低头看着裴潭,“我希望你别再因为我做这种事了,裴潭”,他顿了下,语气放的和缓,“过去的就过去吧,好吗?”
裴潭咬牙看着他,眼神不甘,“所以你真的要选择他?”
岑致讶异,“裴潭,这本来就不是选择”,他不知道为什么对方会这么想,眉头皱了下,“你还有其他事吗?”
裴潭攥紧的手松开又紧握,抬头抛出最后一个筹码,“那么,明晚的宴会,你真的不去看看吗?”
岑致一怔,下意识轻抿了下嘴唇,没有回答他的问题,抬脚转身,“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