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把夺过桑卿手里的书,质问道:“你故意的吧?”
桑卿笑弯了一双柳叶眸,摸了摸沈故晒的有些发烫的脑袋:“你一直不起,但我今日又要晒被子,就只好连你也一起晒了。”
少年眉峰一挑,把桑卿的书撕了个稀烂。
……
百战试炼转眼就到了。
比试开始的前一日,桑卿带着沈故御剑直往樊城而去。
两人快傍晚才到,一进城,就遇见了严摩。
严摩如今作为玄尘派的代掌门,一个人打理门派上上下下的事务,又把了元的几个徒弟收入了门下,整天忙的脚不沾地,人一下子瘦了一圈。
他今日还是穿着一身玄色的长袍,腰间佩着他那把坤汜,绷着张脸。倒是那一大把胡子看上去少了许多,不知道是不是操劳过度,掉秃了。
而在他身旁,还站着几个人。
紧挨着他站着的,是一个穿着鹅黄色裙衫的少女,少女杏眸潋滟,朱唇轻抿,头上珠翠钗环,叮当作响,透着一股灵秀可人。
而站在少女旁边的两人,都高高束着发冠,头发梳的一丝不苟,穿着玄尘派的墨色校服,两人样貌也生的很像,一看就是两兄弟。
而站在最边上的少年,个头要矮一些,仅仅比少女高了一点,虽然也穿着玄尘派的校服,但头发梳的很随意,就草草扎了个马尾,也没带发冠簪子,显得有些朴素。
严摩一见桑卿两人,就迎了上去,但不知为何,故人久别重逢,倒显得有些局促。
他干枯的大手捋着胡须,半晌才开口:“等你半天了,怎么才到。信……你收到了吧。”
桑卿依旧一身素白的长衫,背着手在他面前站定:“收到了。就是魏子林这字,这么多年也没什么长进啊。”
他这话听得站在最边上的少年一阵脸红,抬手挠了挠头道:“兮芜长老,我在练字上……实在没什么天赋。”
他这一开口,沈故才认出,面前这衣着朴素的少年竟然就是当年的魏子林。
这时,那穿着鹅黄色裙衫的少女开了口,桑卿清脆,如银铃般动听:“沈师兄!你不认得我了?”
沈故打量着少女,勾了勾唇:“江雪师妹。”
听他准确叫出了自己的名字,韩江雪立时笑了,泛着红晕的双颊映出两个甜甜的小酒窝来。
沈故瞧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少年少女,一时间颇有些感慨,原来这一晃八年的功夫,大家都已经不是当初的小屁孩了。
“沈师弟,”头发梳的板正的其中一个少年开了口,“你可认出我来了?”
沈故盯着他瞧了瞧,回道:“是周景师兄吧。”
“哈哈哈哈,”旁边另一个个子高一些的少年突然大笑起来,“错了!我才是周景!”
沈故:……
没办法,他下意识就会觉得个子矮的是弟弟嘛。
这几年,周景的个子窜的是真快,没几年就追上了周垣,还超过了他。
为此,周景一直都有些小得意,周垣对此很是无奈,不过是高了一寸而已。
小辈们聊的热闹,因为都是旧识,很快就热络了起来。
桑卿瞧着严摩满面沧桑的样子,大概能猜得出,这些年玄尘派恐怕并不好过。
天色渐晚,严摩带着两人去了华荣街上的一家客栈。
他来得早,已经帮桑卿和沈故订好了房间。
二楼的四间上房挨着,严摩和魏子林一间,周垣周景兄弟二人一间,韩江雪自己一间,剩下一间就是给桑卿和沈故准备的。
以严摩那大大咧咧的性子,能安排的这么周到,桑卿有些意外。
几人在二楼走廊处告别,先回去各自休息,然后在下楼用晚膳。
严摩订的上房还挺宽敞,用屏风隔开了里外两间,外间是桌椅摆设和博古架,里间一左一右放了两张床,中间也是用屏风隔开。
床边的角柜,小矮几,立柜,摇椅,甚至盥洗台都有。
桑卿和沈故简单收拾了一下,就出了门。
严摩带着周氏兄弟、魏子林、韩江雪已经在一楼大堂等着他们了,见两人下来,严摩道:“我知道华荣街尽头有一家酒楼,挨着曲金河,景色不错,去那里用膳吧。”
“好。”既然有人带着,桑卿便应了下来。
跟在他身旁的沈故却突然开口:“师尊,我们不是答应了花阁主……”
“哦……”桑卿也想起来了,有些不好意思的对严摩道,“恐怕不行。来之前,我也同花应约好了在樊城见,如今还没寻到他人。”
哪知,严摩一摆手:“放心。你来之前,我已经见到他了,等下他带着他的三个徒弟,也会去那个酒楼跟我们汇合。”
桑卿:……
反常,太反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