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时侯,即使自己没能亲眼所见沈家的家族兴旺,也能由后辈见着。
他满怀期许的目光直勾勾盯着沈弈,把后者盯得心里发毛,心里直发鼓,问道:“大伯,我怎么说是有什么问题吗?”
沈伯言激动地缓了劲才拍了拍他的肩膀,眉开眼笑道:“有,当然有问题!”
沈弈假装六神无主,脸色惊慌道:“啊,难不成是官府不允许寺庙教人读书吗?大伯你会不会抓我?我不想下大狱!”
瞧着自家侄子惊慌失措的模样,沈伯言忍俊不禁,抱腹大笑了起来。
“大伯,你怎么能逗我呢?”
沈弈也扮演着刚刚才发现受到欺骗,面上有几分后怕的在对方印象中乖乖侄子角色。
“咳咳,好了,大伯跟你说件事,你可愿意跟我从文读书?”沈伯言笑过了,此刻面上真挚视着沈弈,眼中有几分期许。
“啊?”
沈弈假装有几分惊喜加犹豫,细细思考一会,才在对方希冀的目光下,点头。
沈伯言喜出望外,拉着沈弈的手就往外跑,嘴里说着:
“走,跟我去和阿爹说道说道!”
第9章 读书的第一步
夕阳半移,傍晚的微风吹着在后院柳树下乘凉的沈家一家子人,这是他们一整天难得在一起放松的时刻。
沈家的后院很大,所以能够用来养殖一群农家必养的鸡鸭一类,还额外种了不少树。李氏除了护短,还是个相当迷信的人,要不然当初也不会听一个僧人的话,就同意沈仲行把沈弈送走吃佛家饭。
所以当初刚来沈家村分到一大片地方做后院时,李氏就特意去附近的小寺庙求教了一些禁忌,如不能家里不能种植桑树、松树、梨树、柏树和槐树。
因为太多人在槐树上上吊,不吉利,可能会给家人招致晦气。而桑同丧,梨同离,松树和柏树通常出现在陵墓和坟墓旁边,这对李氏来说都是禁忌。而除此之外的一些树,都会种一些。
柳树底下,李氏和张氏在忙着给玉米扒皮,王氏在一旁陪着大丫玩着跳皮筋,这是大丫现在最喜欢的事了。沈大山悠闲靠在木椅上,喝着浓茶,旁边是沈仲行陪着唠嗑。
“哎,伯言和阿无呢,怎么今天没见着他们两人?”沈大山细细品了一口茶,突然意识到在这里少了两人。
沈仲行摇了摇头,还没说不知道呢,他就看到自己的大兄和儿子从前院跑了进来,气喘吁吁的。
“这是怎么了,郎君心情这么好?”王氏看见自己相公有些亢奋的脸,停下了陪大丫玩耍,从袖口出拿出一条手帕,擦了擦他流汗的额头。
沈伯言一把拿过手帕,随手擦了几下,便还了回去,然后就带着沈弈来到了沈大山的靠椅前,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
“阿爹,我想让阿无跟着我读书!”
沈家还没分家,一般规矩是两房后代有了男孩就分家,既然还没分家,家里的大小事都要请示沈大山两夫妻,同意了之后后辈才能去做。像让谁读书,就是一个大事。
因为这是一个极为耗时间、耗钱的长期工程。沈伯言之所以是沈家三兄弟唯一读过书的,就是因为当初沈家的财力供不出第二个。
所以当他说这句话时,除了不谙世事的大丫,其他人的目光都汇集在两人,尤其是在沈弈身上。
最先不赞同的是李氏,她放下玉米,说道:“伯言,你在说什么胡话?阿无又不识字,怎么能跟你学习?”
她说的也是在场大多数人的心声,觉得两人太胡来了。
“不,阿无会!他还会很多,来,阿无给阿爹背一段《三字经》!”
沈伯言知道这事没法光靠嘴解释,所以让沈弈来了一场证明。至于为什么是背基础的,是因为当初沈大山陪着他上学过一次,有机会在学堂外旁听过。
当时教过这个,沈大山也聪明记住了一些,回来跟家里人得意说过,自己省了一笔束脩,也学了字。而在乡村,能会几个字已经是个文化人了。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对于沈弈麻溜的背诵,众人是听的一愣一愣的,但也知道了原来他真的读过书。
李氏不解的问:“阿无是从哪学了的?”
“这个嘛,”沈伯言故作神秘的吊足了他们胃口,然后比了一个数字,“阿无的寺庙师父教他的,还一口气教六年!”
李氏惊讶:“寺庙还教这个?这么好的事,改天我也去问问咱们县寺庙僧人看能不能?”
“阿娘,普通寺庙哪里教这些!”
沈伯言无奈地给她解释清楚沈弈之所以读书的原因。
李氏听完之后,嘟囔了一句:“这寺庙还算是做了一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