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软,好白。
沈弈的第一反应。
是个女子的手。
身侧的那人很快把手收了回去。
好可惜...
沈弈脑海中几乎同一时间闪过这个念头,他慢悠悠地取回了手,抬头望去。
目光之中正好有一盏炫目的花灯,灯光太盛,自头顶洒落,直直的撞进沈弈的瞳孔,模糊了他的视线。
眼前逆光而行的女子比他低半个头,可沈弈依然能看清。
她的脸上戴着一张精致小巧的狐狸假面,只余双眸落入人间,清如水亮如星。
一眼看去,仿佛可以看到清湖中那黑水晶似的瞳仁,再看时却是深海中的黑珍珠,遥不可触。
对视的瞬间,漂亮的叫人心颤。
沈弈不知觉地目光下移,她的脖颈白皙秀颀,一看便让人觉得很好欺负。
他无耻地幻想当自己的手握在那处时,将会是怎么样糜/烂。
许是花灯太过于张狂,模糊了周遭的所有风景,那些耳畔喧嚣的人都化为模糊的色斑。
靓色,竹青色,橘黄色。
愈发模糊,模糊。
杂糅成斑斓万象。
只余下那双摄入魂魄的眼睛和自己那颗疯狂悸动的心。
第91章
那令人惊鸿的女子走了,往日自持的沈弈傻傻得愣着原地,再次回头看向那月白的倩影,心中第一回产生了患得患失的感情,让他久久无法忘怀。
沈弈欲要追过时,却被找来的沈鹤归绊住了。
“大兄,原来你在此处啊,我说怎么找你不得。”
她刚刚想找沈弈来着的,幸好追月记得他来时穿着的衣衫,一眼便从人群中找到熟悉的背影。
沈鹤归不经意见靠近沈弈,而跟在她身后的追月恰巧挡住了女子的倩影,再寻过去时,人已不见踪迹。
“你怎么来了?玩够了?”想寻的人不见了,沈弈内心失落地收回目光,扯出一抹笑,一如往常,叫人看不出心情。
“没有!”提起这个,沈鹤归清柔的脸上难得蕴出几分火气,先是恶狠狠地瞪着刚才故意被自己抛下,现在才追赶过来的何玉砌,然后告状,“他骗我!都是些玩的玩意,半点不能下口。亏得我晚膳还用得少半碗,饿极了。”
“嗯?”沈弈不明所以,但看对方的眼神中透着戒备。
何玉砌气喘吁吁,有些害怕他这模样,脸上歉意尽显,赶紧摆低了姿态:“沈公子误会了,我从未骗鹤归,当日我于鹤归说的吃食是在西市那处,东市是把玩之物多欸。”
“你叫她什么?”沈弈语气不善。
“鹤...沈小姐,是沈小姐!”何玉砌擦了一把冷汗,差点就说错话了。
才认识多久,就如此亲密的叫女子闺名。他已经被沈弈贴上轻浮的标签,印象再低一层。
“男女有别,何公子若真是对我家妹妹好,请务落人口舌,徒增烦恼。”
沈弈义正言辞地说道。
他们虽住在侯府,可不是何玉砌的客人,是文渊侯的客人,他上面有父兄,沈弈何故于一个没有前程的纨绔交好。
但做人留一线,话已说于此,沈弈缓下神来,商量道:“既然东市没有妹妹想要的吃食那去西市不就成了?左右是有时间的。”
何玉砌也用期盼的眼神望向沈鹤归。
沈鹤归恼了,她委屈道:“大兄,我逛得困乏了。”
东市的灯会已过巳时四刻,渐入深夜,毕竟是十三的小孩,哪里能熬这么久?何况沈鹤归把精力用得所剩无几了。
“那回侯府吧,让小厨房做点你平日爱吃的,我记得是红烧带鱼。”何玉砌凑了过来,献殷勤。
“好。”沈鹤归看了看大兄,答应了,但她有一个条件:“西市我还没逛呢,可不能给我忘记了。”
“上元节去怎么样?”何玉砌很是开心,他念着,“闹花灯、猜灯谜、耍龙灯、踩高跷、舞狮子、划旱船....”
听着沈鹤归差点又精神,用力得扯了扯沈弈的衣角,含义昭然若揭。
被惦记的人却仿若未闻,沈弈正忙着其他事,他摘下假面,又拿起那女子没带走的小猫假面,走到小贩面前询问清价钱,买了下来。回来后,他把小猫假面递个沈鹤归。
沈鹤归确实挺喜欢这可爱的玩意,带上之后添了几笔娇憨,又叫何玉砌看呆了。
她得了好处,仍还依依不舍地惦记着:“大兄,中元节....”
“下次一定。”
沈弈模棱两可,买完了想要的东西,他走在前头。
“啊!”
沈鹤归难过极了,停留在原地。
此时,何玉砌凑前,低声:“等那日,我带你偷偷去。”
两人在背后窃窃私语,半点没落的进了沈弈的耳中,可他没有理会。
心想:中元节,还能遇见那位女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