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等了会,他的理智渐渐回笼,想了许多。
上面的贵客不是楚王,也是楚王关系匪浅。贵客肯出大价格买沈弈的真迹,一看就是喜爱的。他们刚刚如此放肆,也不知道会不会遭到报复...
意思到这一点,张山几人开始后悔。酒也喝不下去,各作鸟兽散去。
第90章
二楼厢房
纸扇到手,东方姝纤细嫩白的手细细摩挲着写在上面的字迹,眼神中带着些许的迷离,好似拿到了期待已久的珍宝。
透过字迹,她仿佛可以和它的主人面对面的相见互诉衷肠,那这种奇妙的感觉让东方姝欲罢不能。
别人都从中感受到的无非是执笔者的超凡脱俗,她偏就从中看出那股隐藏极深的欲望,对权力的追逐。
真想见他一面。
无端中东方姝生出了这个念头。
“这沈善化是什么人啊?小姐是对他感兴趣吗?”
凛冬站侍在厢房左侧,见主人迟迟未语,极为小心试探地说道。
“这不是你该问的。”
美人说的话意外的冷淡,其中掺杂来自上位者的气势,让凛冬不敢在多言。
东方姝惋惜地想:她这个婢女的前两月内务府才拨过来,本想着人瞧着机灵,才带着她出宫,现在看来也怎么样嘛,回去得打发走了。
短短几句,判决了一个人生死。
微不足道的事,仅在东方姝的脑海中过了一个刹那。
“小姐,该回宫了。”
不知过了多久,凛冬顶着挨骂的风险再次开口,提醒道。
这是她的职责,她别无选择。
“再不回宫,宫门要关了。”
听到话,东方姝瞧着时候不早,该回宫了,要不然父皇得寻她了。
她依依不舍地折起纸扇,施舍般说着:“回宫吧。”
今日她是突发奇想来花满楼玩乐的,宫中的元旦晚宴她是一刻也待不下去,年年都是那些花招,矫揉造作的嫔妃们看都看腻歪了。
楚王是她的兄长,听到她的需求当即把花满楼除了一楼外的其他楼层封了起来,供她玩乐。
只因东方姝不喜高处,二楼是她能接受的最大程度,再高她头就会因不明原因而晕旋,从小的毛病。可惜她觉得除了一墙之隔窗外热闹的元旦灯宴,这花满楼属实没什么好看的。
花满楼建于东市,东市临达官贵人住的住所,买卖的多是要符合他们心意的精美华贵之物,价格上也比西市贵出一大截。
因此行至到楼外,离东方姝数步之遥的小摊上卖的“魃”才显得格格不入。
魃,假面也。又称面具,是跟随远古傩祭产生的伴生物,傩祭是一种原始巫术的再现,源于鬼神崇拜。
那小摊上的面具种类甚是繁多,小巧精致,可爱动物,凶恶鬼神等等,一眼望去,竟然能挑花了眼。
也不是很远,无趣了一晚的东方姝起了兴致,吩咐紧跟在自己左右的凛冬,轻启红唇:“我去买一副假面,你先在这等着吧。”
说罢,她甩开一直跟在自己身边的护卫,径直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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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吃过文渊侯府的晚宴后,跟主人家说明情况,沈鹤归就迫不及待地拉着沈弈来到离武定街不远的东市,不过身边多了一位赖皮糖。
“何公子怎么来了?”侯府大门前,沈弈斜眼看着围绕他和妹妹身边,从晚宴结束的文渊侯小少爷。
不对,准确来说是围绕在他妹妹身边。
何玉砌有些局促,但仍是硬着头皮说道:“你们不是要去东市吗?想来人生地不熟的,有些好玩的地方都不晓得,我们家既然接待你们,自然要尽地主之谊。因此,我是来带你们去的。”
他话说的很快,没有一点停顿,一气呵成,仿佛是在内心里已经说过千万遍般熟练。
沈弈薄淡的唇掀起一丝冷笑:“何公子,前些日子受的伤可全都好了?可不用太勉强自己,小心得不偿失。”
没有,一点的没有!
在他这番话说出后,何玉砌立马就感受自己涂了上好的金创药,此时仍在隐隐作痛的膝盖和屁股。
他表情扭曲的一茬,强装镇定道:“沈公子请放心,我好的差不多了。”
“哦。”
沈弈没有说准,或者不准,语气更是淡淡的,让何玉砌揣揣不安。
可惜他运气好,沈弈有意吊着他时,沈鹤归却是等不及了。
“大兄,你们说完悄悄话了吗?我想去东市了。”
她恳切的目光,很快融化了沈弈的铁石心肠,他放软语气道:“说完了,何公子说是要陪着我们去东市你可愿意?”
沈鹤归抬头看看他,又转头看看满眼期待的何玉砌,别扭道:“他对你不好。”
那日侯府门前,她听见嚣张跋扈的小少爷对自己大兄说的话,即便后来受到惩戒,可自己对他的好感一直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