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楼按着一般”打茶围”方式接待他们。伙计们端上几盘鲜货果品,老妈子侍候着。本来青/楼是有个极严格的规矩,不让外面的女子进来的。但由于是熟客带的女客,也只好应酬一下,条件是开钱时得增加一倍。
到了房间,耳边骤然一空,李左郡点了几首戏目,助兴。
作为前辈,李左郡和沈弈说了说在这里的规矩,就如此刻在身旁伺候的清倌人,她们是不卖身,也不出外。
出外就是清倌人出青楼外,去陪客、佐酒、唱戏等。能请得起她们的一般只有两种人,一是官场中人或者巨商大贾等。说白了也就是有权的或者有钱的,但清倌人很少得到钱,因为手里握权者根本就不给钱。
说这个时,李左郡还笑了。
“要是我,肯定给钱!”
沈弈靠在窗旁,离房间烟雾缭绕的地方远着很,他默默言道:“你请她们去哪?学院?我看夫子赶不赶你走。还是李家大宅?李老爷子身体康健,想必很愿意处置不肖子孙。”
李左郡:“...”
他讪笑:“不至于不至于,我就说说看的,沈兄切勿放在心上。”
“哼,少喝点。”
沈弈也就吓唬他的,谁让他刚刚同样吓唬自己。
住在一起久了,沈弈知道李左郡从小被李家管的严,来学院还是先斩后奏的,可被那一封封雪花飘来的家书训得够呛。偏偏李左郡还不能不看,要是有哪一封没有回,李家干得出千里迢迢派人来接走他的事。
为了转移话题,见刚刚聊到家世,李左郡说起“妓/女九绝”。
这是鸨母教唆些雏/妓接待客人的手段就是“掐、打、拧、捶、咬、哭、死、从良、跑”。
为了向客人要钱,便撒娇,掐、拧、打、咬嫖/客。有时以哭、死相威胁,有时佯装从良,有时会约定嫖/客同走天涯,实际上都是假的。
鸨母同样教雏/妓接待客人的礼节。但又限制她们与官员,富商公子等太近乎,如果真的套上他们,离开青/楼,老鸨不也就少了一只长久的收入来源。
这些话从李左郡的嘴里说出来,听得沈弈是一愣一愣的,听惯了话本子中风花雪月,他是没想到青/楼还有这么多套路,要好好消化消化下。
他们说这么多也没有避着清倌人,但她们照常笑容满脸,伺候着李左郡饮酒,仿佛讨论的根本不是自己。
青/楼大都产生于灯红酒绿,流金淌银、畸形消费的地方,而青楼妓/女大都是贫苦人家女子。
一是因家境贫寒无依无靠被迫外出谋生,或被家人出卖、典押或遭恶徒拐骗,辗转陷入卖身之途的;二是受封建婚姻制度迫害,当童养媳又不堪家人虐待,为谋生计而入火坑的;三是遭丈夫遗弃,堕入烟花的;四是”为三姑六婆”、“八姐九妹”用虚荣、金钱引诱、威逼要挟的;五是异地易槽而来的。
他们不知道面前这些清倌人是那一种,但今夜多数人来这的目的不是她们。
李义山的诗中有一句:神女生涯不是梦,这里的“神女”就是对青/楼妓/女的一种委婉的别称。
在秦淮河,再没有什么比青楼神女“梳拢”更刺激的了。
第76章
此时,河岸上的一串串灯笼整齐地排列着伸向远方,把码头和秦淮河照的有几分辉煌之气。
今夜格外热闹的潇湘阁,随着一个女人的出现,那些客人来到此地目的即将呼之欲出。
“你在这吃酒,我下去逛逛。”
待在这房间中,左也无趣,右也无趣的沈弈终是忍不住,对还在喝花酒的李左郡通知道。
这话一出,躺在女人堆里像是瘫了的李左郡诈尸般直直起身,拦住他,“不行,老实待在,我还不清楚你?说是下去肯定是要跑路!”
见被识破,沈弈也不装了,他黑着脸,无可奈何道:“那你要怎样?我在这对你有什么好处?”
“有!”他带着面具,李左郡压根看不见他的黑狼,非常义正言辞,“这样我就不是一个人逛青楼,是学院的大才子陪我一起,坚定了我的底气。”
这就类似前世自己逃课去河边玩,然后转头看见班上的学霸也逃课来玩时的安全感吧。
反正沈弈是无话可说。
李左郡见拦住了他,松了一口气,笑道:“沈兄要是感觉到无聊,让这些姑娘们说些有趣的事,解解乏。”
说着,他视了视眼色,旁边的清倌人很快得了暗示。面前的两位公子,一个神秘莫测,一个出手大方,都是好伺候的主,她们当然很愿意打配合。
“这位公子就留下吧,咱们秦淮河最不缺的就是故事,保证您听着过瘾!”
“呼--”
沈弈被两位清倌人挡住了去路,只能老实回在窗外的席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