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睿或许是极为不舒坦,他将酒杯摔了一地,警告:“秦彦,我抬举你,你便必须要尽心尽力的为我效劳。我不管你是出自什么念头,屡屡阻止我出兵荆州。但本宫告诉你,限你在半个月之内准备兵力,出兵荆州。”
秦彦批阅的动作未停,甚至头不抬的,翻阅奏折,轻声问:“既然如此,殿下是以什么名义出师?”
“自然是太子谋朝篡位,涉嫌杀害先皇之疑。”宗睿眼底闪现冷意,轻易的一句话便将谋逆的大罪强加在宗尧的头上。
之前宗睿亦是以护驾为由,派兵围住了皇宫。然而此事涉及甚广,一旦是真的,便动摇了国本,无凭无据的朝中大臣自是不买账。
但是如今宗睿逐渐,将大部分的权利掌握在手中,他自然可以控制舆论的走向,真真假假,只凭他一句话。
然而,秦彦不禁眉宇深锁,心生忧虑。如今宓儿尚且在荆州,与太子在一起。
若是贸然出兵,届时太子震怒被诬陷一事,定当将她滞留在危险的境地……他绝对不允许此事发生!
秦彦思索利害关系后,试图劝道:“出兵劳民伤财,于你日后登基,百害而无一利。况且,钦天监安排先皇下葬的日子,在不久后,便到了,定然是需要新皇主持丧礼的,届时太子不知所踪,百官再如何不愿,亦是必须同意你登基为帝。”
“可未必是如你所言的。宗尧是个阴险狡诈的人,若是不趁他远在荆州,将他一网打尽,到时令他与顾岭合伙,卷土重来,一切便晚了。”宗睿意味不明的轻笑。
宗睿是宗家的人,与宗尧是同父,自然是有几分谋略的,荆州的局势他早年便令人盯住了。
虽然顾岭是宗尧的嫡亲舅舅,绝不可能为他所用,但是人人心里皆有自己的算盘,顾岭个老奸巨猾的,可不会轻易交出兵权。
如今堂堂一国储君,远走贫瘠之地,为一亩三分地与自个的亲舅舅斗智斗勇,他可是略有耳闻的。
宗睿不禁暗自嘲讽一会儿后,他扫一眼面前的秦彦,未将在荆州安插人手的事儿,告知他。
“我心意已决。你尽快整顿兵力,半月后出兵讨伐叛乱的贼子。”宗睿手持玉酒壶,一饮而尽,浓香的酒酿零零星星的洒落在衣袍上,颇显他放荡不羁的个性。
秦彦低下眼皮,见宗睿撂下话后,步伐不稳的走了,沉声轻嘲:“宗氏一族的人,果真遗传疯子的血脉。”
而此时秦彦的人,正敲门而入。他躬身行礼,低声回禀:“世子,乔大人从荆州传来消息,他已经与世子妃取得联系。只是……她受到重伤,失去了记忆。”
秦彦回到京城后,仔细推敲,在遂州城时遇到乔妘宓的情况,他心中便有数了。如今侍卫来报,到并未觉得震惊。
屋里寂静无声,秦彦转身摩挲书案上的官印,身宽体健的人影,照映在本不属于他的书房里。
待片刻后,他吩咐:“传我的话,告诉乔大人,四皇子即将出兵荆州,兵荒马乱的风险太大。务必在半个月之内,想方设法与世子妃离开。一旦可以回京城,我的人随时准备接应。”
暗卫听到两方人马即将对战,瞬间瞳孔一缩,立马领命准备动身前往荆州。
然而,男人突然制止了他,沉声交代:“若世子妃仍旧未恢复记忆,不信其中的真相,必要时迷昏带回。”
暗卫不可置信的望一眼秦彦,顿时屏住呼吸,不敢多言,仅回一句:“是,世子,卑职立即前往荆州。”便拱手告退了。
暗卫走出房门后,不由暗自思量:自世子从荆州返回京城后,越发的沉默寡言了。如今看来,世子妃被太子殿下拐走一事,无疑是成了扎在他心里的一根刺了……
在暗卫离开后,秦彦继续批阅奏折,平静的仿佛方才禀报给他的事,似乎与他毫无关系……
甚至连站在暗门后的宗睿,亦是以为方才他耳鸣听错了,或是秦彦并不在意此事。
宗睿眼底一冷,转告随侍的人:“令荆州的暗线,秘密查探乔府的人,是否在宗尧的身边出现,以及……其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无论如何,既然他知道了,若是可以利用此事,他可并不在乎秦彦是个什么想法。
*
然而京城的风潮云涌,并未影响到荆州分毫。
太子殿下的日子依然和和美美的,每日与顾岭无伤大雅的你来我往,归家后美人在怀,枕上欢歌笑语。
今日太子殿下索性赋闲在家中,陪乔妘宓训练腿部使力。
宗尧富有四海,在钱财上从未吝啬乔妘宓。
只见他在距离她一步之远的地上,手拿玉莲雕花头饰、云烟绸巾以及各种稀奇古怪,却极为罕见的宝物,每当乔妘宓向前走一步,向他靠近,他便赠她一件饰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