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适才斥责曹大娘的男人,见到她颤颤巍巍的挪动双脚,每动一步眼中便落下一滴一滴的珍珠泪,他不禁心里不舒服极了。
而守在一旁的曹大娘,正紧盯着乔妘宓,以防出个意外。她不经意间抬头,便见太子殿下眉宇紧锁,风华无双的俊脸上一片愁云惨雾,仿佛被层层阴霾笼罩住。
曹苏子不由感叹,当初她尚且让乔妘宓多走几步,如今在某个信誓旦旦的男人面前,不过走了一步,便心疼的不行,呵,她早知会如此。
果真如曹大娘所料的,她方在心里嘲笑完,太子殿下便连连告饶了。在乔妘宓正要再向前迈一步的时候,男人终究还是坐不住了,他主动上前一步,双手把人抱起到一旁的茶桌边上。
待到四周鸦雀无声后,宗尧才反应过来,方才的行为委实的打脸了,
他低头与怀里杏眼微睁的人对视,手轻轻的戳一戳她的脸蛋笑:“回神了,小姑娘”罢了,大不了,便如此吧。反正无论她怎样,他皆可以娇养她,太子殿下自我安慰一番。
乔妘宓可不知男人的心亦是海底针似的,令人琢磨不透。他方才可是凶神恶煞的命她走路的,现在却突然转变态度,他似乎是在心疼她?
乔妘宓被自己心里的想法怔住了,她晶莹如黑玉的眼珠,灵动的转动后,笑意嫣然的看着男人,娇声软语的:“宗尧,你是在心疼我。”不是反问句,而是陈述事实。
太子殿下的耳边泛起丝丝的红意,霎时感到空气燥热难耐了,而女子仍旧不依不饶的摇晃他的双手追问:“方才你见我难受,是不是可疼可疼了?”
“姑娘,你莫闹了,主子快羞红了面哟。”曹大娘附和的扑哧一笑,她伺候两人久了,无伤大雅的笑话亦是可以开的。毕竟姑娘依赖她,太子不看僧面看佛面。
宗尧冷眼射向曹苏子令她不敢嘚瑟后,转身回头收拾自家没良心的,他拿起一块糕点往她嘴里一塞,恶狠狠的笑:“小坏蛋,我一天不教训你,你便上房揭瓦是吧?”
乔妘宓的小嘴被塞满了,脸蛋儿嘟起,少了几分平常的清柔,多了几分可爱的样儿。
宗尧忍不住捏一捏她的脸颊:“罢了,不走便不走,先让医师们治疗着,以后再试着站起来,若是……。”
“恩?”乔妘宓不满男人的故作高深,拍开他的手。
而宗尧也不恼怒,他反而搓揉着乔妘宓的脑袋,挨在她的耳边戏谑:“若是站不起来,我便操劳点,走哪儿抱到哪儿,在床榻上亦是。”
“你走开!”乔妘宓的娇颜玉面瞬间烫红了,她捂住脸蛋儿,不愿再搭理厚颜无耻的男人。
太子殿下见此轻轻笑出声,趁着乔妘宓羞恼得捂住脸时,俯身在她的手背上轻吻一下。
在乔妘宓气狠之前,交代:“顾将军早前约我去荆州练兵营,正巧时辰到了,我先走了。”走前不忘回头命声:“不准锁门。”随即才转身离开。
而曹苏子正磕着瓜子看两个冤家玩闹,瞥一眼背着众人在狼吞虎咽的宋万贯。
她瞬间心头不顺,怒气飙升的踹他一脚骂:“宋奴才,你的主子走远了,不赶紧跟着?”
“嗯……什莫?”宋万贯正左手糕点,右手辣肉干往嘴里胡乱的塞,突然被踢了一屁股尚未反应过来。
“你家主子去办正事了,活腻了,不上前去伺候?”曹苏子忍不住翻一个大白眼。
“诶哟,殿……我呸,主子怎的不见了,去哪儿了?老婆子,你不早提醒我?”宋万贯焦急的转来转去,只见到单公公的一个背影,想必是跟去的,赶忙跑上去。
但是往后退了几步,把辣肉干一股脑的打包带走,欠揍的嬉皮笑脸:“老婆子,我走了,你陪姑娘再玩会哈。”
“滚!”曹苏子嫌弃的脱下鞋子砸过去,宋万贯急忙抱着脑袋、捂好肉干,不忘为她捡起绣鞋送回去。但见曹大娘眼神不善,快速的,脚底抹油一溜烟的跑走。
曹苏子见宋万贯被砸到,心气顺了不少,她穿好鞋,拍一拍手,正要问乔妘宓可要回去?便见她呆愣在原地,望着天空。
此时无数只白鸽突然飞入花园里,阵阵悦耳的鸟鸣声在天空中盘旋。
白鸽展开双翅,洁白的羽毛落在微风扬起的朵朵花瓣上,此时此景深深吸引住了乔妘宓,她目不转睛的瞧着。
然而更令人为之震惊的是,只见白鸽们纷纷聚集在一块,落在了亭台水榭的小径上。
正当乔妘宓疑惑时,白鸽振翅高飞散开了,而鸟群里却突然出现一个人,是顾家的人,顾槐越。
顾槐越无视护犊子视的曹大娘,他径直略过她,笑意浓浓的,走向了坐在一簇一簇的花丛中的乔妘宓。